慈母之心[綜]!
冬至盛宴變成了一場血腥殺戮,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不少皇室貴胄在這場盛宴中死去,死的還多為竇家和陳家的人。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隻是一些紈絝子弟也足以讓太皇太後多心。當然相較於這些人的死,讓太皇太後尤為憤怒的還是皇後的傷勢。
到底如今這長安城,這大漢天下,真正掌握實權的還是竇太皇太後。太皇太後一怒之下,長樂未央展開了一次嚴厲的梳洗。王太後和皇帝前腳提上來的心腹屬下,後腳就被太皇太後收拾的乾乾淨淨了。
冬至日上的刺客都已經伏誅,然而指使這次刺殺的人卻一直沒有查出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被王太後送到椒房殿的宮女秀月。秀月所受的傷並不致死,真正的死因是溺斃。然而是誰將這個在逃的刺客推出井中淹死呢?
這一切一切都讓皇帝和太皇太後陰謀論了,開始懷疑宮中藏著一隻深藏不露的黑手。死的都是竇家和陳家的人,刺客似乎又是衝著皇帝去的,這讓竇太皇太後和皇帝都頗為在意。
調查越是沒有結果,太皇太後和皇帝對這隻幕後黑手也越發忌憚。這表示,宮中還隱藏著一個連他們都沒有發現的“獵人”。
長安城中最好的大夫都集中在了椒房殿,為救君重傷的皇後娘娘診脈。皇後娘娘傷勢頗重,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傷到了要害,日後隻怕於生育有礙。
皇帝年少無子,中宮若是無法孕育皇子,絕不是一個好消息。君不見先帝薄皇後不就是因為無子被廢嗎?因為此事,太皇太後大怒要將診脈的大夫處死,卻是皇後撐著病體求情,方保住了性命。
誰能夠想到這一場刺殺本是最大受害者一手策劃呢?石慧布下這個局,謀算甚多,卻也不打算牽連幾個無辜老大夫。這本是她要的結果,並不想這些老大夫為她的謀算罔送性命。
一個家族好比一顆大樹,竇家和陳家借著竇太皇太後和館陶長公主無疑都已經是參天大樹。隻是想要樹長得更好些,少不得修一修枝椏。
那些死去的竇家和陳家人都是罪孽加身之人,就連陳阿嬌的兩位兄長都受傷不輕。陳須和陳蟜之所以受傷,卻是石慧對於兩人好色的懲罰。
冬至日刺殺的刺客除卻秀月,餘者都是藩王們留在京中的死士。大漢對於後宮管製並不嚴苛,做為皇後是可以出宮的。皇後背後有館陶長公主和陳家,石慧借著出宮挑選人手建立自己的勢力並不難。
石慧查明了藩王私下的一些隱秘,摸清楚他們與京中的聯絡方式,悄無聲息換掉了他們的通信,將這些刺客引入宮中。這些刺客至死都以為自己在執行背後主子的命令開始這場刺殺。
王太後送來椒房殿的兩個宮女明麵上是為了爭寵,膈應皇後。實際上其中一人是王太後埋在椒房殿的內應,這個人自然就是秀月。
當發現秀月試圖在她給她下藥,下的還是青樓妓館中用的避孕藥時,石慧就定下了這個計劃。館陶長公主數次暗示他籠絡皇帝,早日生下皇子,石慧就已經有了想法。
秀月的出手,讓石慧將這個計劃迅速完善。
秀月不過是家人子出生,進宮之前毫無家世可言。石慧可不相信這樣一個宮女能夠輕易拿到這種禁藥。
竇太皇太後雖然不太喜歡皇帝,但是與館陶長公主一樣都是期盼陳阿嬌早日誕下麟兒的。皇帝未必喜歡陳阿嬌,但是作為帝王,尤其是尚無子嗣的情況下,他還不至於容不下自己的親生骨肉。
若說什麼人最不希望皇後有孕,大約就是王太後了。從身份來說,有些奇怪,可是想到王太後的城府和氣量倒也不難想。
若說皇帝不是長情之人,王太後就是過河拆橋的行家。一個為了手中權勢,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可以隨意拋棄和利用的人,誰又能指望她會在意一個根本沒有機會出現的孫兒(孫女)呢?
對於王太後來說更可怕的是陳阿嬌繼續得勢,眼睜睜看著陳阿嬌的位子越來越穩絕對不是王太後願意看到的。
知道陳阿嬌再也不能有孕,王太後心中愉悅,麵上卻不顯。若是這次宮宴不是她主持,若是重傷皇後的刺客不是她送去椒房殿的人,或許她還能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順便表達一下中宮無子的擔心。
可是這次,王太後雖然心中不悅,卻絲毫不敢出聲。隻恨不得太皇太後將自己當做背景板,就連在皇帝麵前,也不敢弄出太多存在感。
想到冬至日那天的事情,王太後至今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拖著皇帝擋在自己麵前。皇帝不是她生的那些公主,她一生榮華富貴全係於皇帝一人。甚至她感覺在恍惚中,有人貼在她的耳邊教她做出了那樣可怕的舉動。或許,那一刻真的是她嚇壞了。
若是石慧知道她的想法,隻怕會忍不住嗤笑一聲。她日日去長樂宮見皇太後,讓王太後順利攬權,可不僅僅為了將宮宴的責任拋出去。
不過,她做的也不多,隻是給王太後下了一點心理暗示,讓她下意識覺得皇帝與她的那些女兒並無什麼區彆。也就是說就算沒有石慧的心理暗示,隻要當時站在王太後身邊的不是皇帝,而是公主,大約也會被她拉過去擋劍。
皇帝可不是什麼大肚量的人,他不可能為了此事去質問王太後,可是母子間的嫌隙卻已經埋下了。尤其是在陳阿嬌舍身相護的對比下,王太後這個母親的行為越發顯得自私不堪。
時光飛逝,眼見已經到了年關。皇後傷勢漸愈,已經可以下場行走。
自冬至日後,王太後和皇帝手中的權利再一次受到了壓縮。好不容易從竇太皇太後手中漏出的那點權利,又被收了回去。
王太後本是“戴罪之身”也就罷了,皇帝經曆了一場生死,還得到了這般懲罰卻是每日鬱鬱。
或者是感念於陳阿嬌奮不顧身的相救,又或者曲線救國,想要陳阿嬌這裡得到太皇太後的一點憐憫,皇帝往椒房殿倒是走的更勤奮了。
“我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皇上不必日日探視。切勿為了阿嬌耽誤國師才是。”事實上,石慧身上本沒有什麼傷口。
當日為皇帝擋劍的是她的替身傀儡,那個刺客才是她。若主人意念強大,完全可以將替身傀儡控製的如常人一般。然而她到底不是修真者,隻能近距離控製。這次敢兵行險著也是因為多次任務,精神力增強的緣故。
想要扮演秀月刺殺,再將刺客的罪名按在秀月身上,順勢給王太後和皇帝之間埋根刺,這樣的事情,石慧自不敢交給彆人。她手中雖然有了些人手,隻是到底才大半年,許多人用的算不得得心應手。
隻是打探一下消息之類也就罷了,自導自演行刺這樣的事情是不敢輕易托付的。少不得用替身傀儡演一出雙簧,說起來頗有作弊之嫌。
那一刀刺在替身傀儡身上,石慧自然沒有真的受傷。以她的武功,弄出一個假脈象騙過禦醫不難,至於傷口她是皇後,除了包紮傷口的醫女,那個禦醫敢看皇後腰腹之上的傷口?
“朕、朕如今哪裡還用操勞什麼國事。不過就是一個印璽罷了,太皇太後讓往哪裡蓋印就往哪裡蓋便是。”
陳阿嬌自小就對劉徹極為維護,這次更是舍身相護。篤定了皇後是對自己的深情,皇帝倒也敢在她麵前抱怨一兩句。他很清楚以陳阿嬌對他的癡心,是不會為了這等怨言去向竇太皇太後打小報告的。且就算陳阿嬌說了,皇帝也不怕什麼了,畢竟祖孫兩人當麵懟也不是沒有。
“皇上是一國之君,怎麼會無事可做呢?”石慧輕笑道,“您尚年輕,未來可期,實在不需要如此急躁。如今年關已至,皇上不如鬆快鬆快,宮裡當去一去黴氣才是了。”
皇帝聽到這話,卻微微有些高興。是呀,他還年輕,太皇太後卻已經垂垂老矣,這大漢的天下總有一天會屬於他的。隻是,他實在不願意等了。
可是說道過年,皇帝又不由想起一個多月前的冬至夜。對於那件事情,皇帝心中也有幾分怨恨,不過主持一次宮宴,太後竟然如此糊塗,以至於許多刺客混入宮中行刺。
甚至因為秀月的事情,皇帝都有些懷疑王太後就是那次刺殺的主使者。可是想到太後一身榮耀皆來自於他這個皇帝,劉徹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若真是王太後策劃,刺殺太皇太後也就罷了,又怎麼會刺殺自己呢?
“聽聞皇上最近還在為了儒家的事情為了太皇太後不愉?”
“阿嬌姐莫非也不讚同此事?”皇帝反問道,“之前,阿嬌姐也說儒家許多東西好啊!”
“說不得讚不讚同,隻是皇上,您是天下之主,可不是什麼儒生。”石慧隨意道,“這諸子百家,並非隻有儒家是皇上的人才。董仲舒是可用之才,可惜私心太重。皇上想用儒家沒有錯,但是獨尊儒術,罷戳百家成就的隻會是董仲舒,而非皇上和儒家。”
“阿嬌姐莫非也喜歡道家?”皇帝反問道,“莫非有人求到了阿嬌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