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片人都對我意圖不軌!
阿璃收好禦寒符準備離開,臨出門時又被喚住。
白澤指了指案上的一個盒子,“這是金靈峰首座允諾的玉枕。除了你和季幽,無人通過幻境,你把它拿走吧。”
還有這好事?她還以為經過這場變故玉枕沒戲了。
“我會去與季幽商量如何分配的。”阿璃開開心心抱起盒子。
白澤看著少女臉上的璀璨笑意,眸光裡湧出一點懷念,少年時也有人處處與他分享。
她會將初春野花插滿他的房間,也會在端午時給他帶來粽子。會在酷暑為他找來冰,也會在嚴寒趁他睡著加床絨被。
這世上再無人比他們更親密,時時刻刻相伴在一起,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
她愛說話他便聽她說話,雖然夾著許多聽不懂的詞,但也不耽誤他聽得認真。
他知道她家中有嚴父慈母,也知道她上著學堂有做不完的功課。她說她喜歡吃甜食,他次日便在能看得到的地方擺滿飴糖和蜜棗。
他以為他們會永遠這樣,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說以後不來了。沒有交代原因,甚至語氣裡都沒有情緒。
他瞬間便慌了神,從來沒有這麼怕失去一個人。他立時就想去找她,但此時他正被師父關在洞府,門口擋著鎖龍石,不到十環石山不開。情急之下,他強行突破境界,但換來的代價就是永遠停留在少年人的樣貌。
後來他想這樣也好,如她再回來便能輕易認出他了。
少女離開後,大殿重新安靜下來。
殿角的熏爐冒出鬆枝的香氣,青白薄淡顯得殿裡更加冷清。
白澤起身拿起掛在塌前的一個水囊。這水囊他有上百個,不管他渴不渴,她每日都會丟一個。
水囊是牛皮做的,月牙狀,底部刻著四個字,江南映畫。
他以前從沒注意過,直到前日翻看她送他的東西時才發現,幾乎一大半物件的隱蔽處都刻著這四個字。
明日他便出發去江南道。江南道有東西兩道三十五州,他要將那裡翻個遍。
阿璃一路詢問才找到了季幽住的洞府。與水靈峰一樣,金靈峰也被修士們穿成了蜂巢狀。宛如工蜂一樣,每十人擠在一個山洞。山洞裡又被鑽出十個小洞穴,每個裡麵僅能放下一張石床和一個石桌。
金靈峰多男修士,見阿璃過來,緋羽同洞的修士瞬間沸騰,紛紛探出腦袋熱情詢問。
聽到阿璃說要找季幽,熱情的臉孔立刻變得酸起來。
“怎麼都愛找季幽?今天找他的人好幾撥了。”
“沒辦法,人臉長得俊,修為也俊。沒看上午連首座都將他喚去了嗎?”
“嘖嘖,同在一處洞府,季幽瞞著咱們偷偷修煉。打死了狕,那至少得有五環的層次,比咱師父還多一環。”
“他必定是有了什麼機緣,不然怎麼能在幾日間從無環跳到五環?”
“季幽真是摳門,大家一個洞的,有什麼機緣分享出來啊。我們級高了,也是為這個洞增光彩嘛。”
阿璃聽得簡直無語至極,這洞裡不是住了人,是住了九顆檸檬吧?簡直要把人酸死。
“季幽在嗎?”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不在,”一個修士道,“他總神出鬼沒的,有時候半夜都會出去,誰能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