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片人都對我意圖不軌!
怎麼個一起睡?
阿璃想了一下,她與白澤在一個床上睡過,但是隻有不到半個小時。那次是為了等白澤睡著,好在山頂畫符登天尋找緋羽。為了讓對方快點睡著,她隻有以身作則裝睡,兩人間隔著一米遠,友好地共用一張床。
她也與季幽在一起睡過。那是去季幽的夢境將他喚醒,兩人共住一個小木屋。沒有床,就在地板上躺著。她浮在半空中,季幽縮在地板上。
次數最多的就是緋羽了。
少年的懷抱很溫暖,氣息很乾淨。他什麼都不會做,隻那麼抱著她安靜地躺著。真身是火鳳凰的緣故,他的身體異常的暖和,就像一個人形小火爐。
想到這兒她好奇地問,“你有沒有真身?”
盤推開二樓的門,將矮桌上的油燈點燃,“我沒有真身,我的真身就是這樣。”
阿璃跟著他走進去,心道,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天神了。不是上古神獸化形的神,就是以人為原型的神族。
“有沒有真身很重要嗎?”盤問。他想起小河邊看到的,一個神族姑娘和一隻真身是九尾狐的大獸這個那個,九尾狐就上半身是人,下半身長著九條尾巴。巨大的狐狸尾巴並起來就像一把傘,很好的擋住了他們的身影。
阿璃想了一下,點頭道“蠻重要的。”像緋羽的真身是火鳳凰,冬天跟他在一起就可以少買一個火爐。季幽和白澤的真身是龍,他倆一個常年在幽都身體溫涼,另一個常年在雪頂住著也通體溫涼。
盛夏的時候要是有他們相伴,就可以少買一盆冰。就是不知道哥哥弟弟的真身是什麼?
盤默了一下,“我雖然沒有真身,但是你想看什麼大獸我都能變出來。”
阿璃道“可是你沒有那些大獸的功能啊。”
盤這回沉默的時間長了點,阿璃還以為他不高興了,正準備說沒功能就沒功能吧,大不了冬天買木炭夏天買冰。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去,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璃抬起臉,對上青年那雙過分漂亮冷冽的眼。
“我的體力不輸大獸,甚至比他們還要健壯些。早年我追擊一隻大鵬鳥,追了它三日,從不周山追到了東海,追到那隻鳥吐血說不飛了,我才折斷它的脖子。”盤頓了頓又問,“你知道玄女選夫嗎?”
阿璃搖頭。
“玄女是神族第一美女,她選夫時提的唯一要求就是,一夜十次郎。這個要求著實苛刻,實際上就算是妖族和魔族最多也隻能七到八次。所以玄女至今沒嫁出去。”盤補了句,“我可以十一次。”
阿璃噗地笑出來,但轉瞬就覺得不對,“哎,不對,你怎麼知道你可以十一次?”
盤鬆開她,將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肌肉線條緊實的小臂,上麵有三個青色的古語,似乎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天生就有。
“我們天族男子的手臂天生就刻著次數,這是為了求偶時方便自證。不然大家都說自己有十一次,誰信呢?”
不要欺負她不認字哦,阿璃偷偷問“係統,你能翻譯嗎?”
係統“可以。”它調動翻譯功能掃描了一下那幾個字,“宿主,確實是十一次。”
好吧,阿璃無話可說,洪荒時代是真的奔放。
她伸出手摸了摸對方“力量”的象征,平平的,仿佛從皮膚裡自己長出來的。
盤看著那隻小手軟綿綿地摸著他的手臂,就像春天的柳絮一樣輕柔,也像他摸過的雲朵那麼軟糯,實在是舒服極了。他突然明白怪不得大家都要找個伴侶,真的很舒服啊。
盤直截了當地說,“你若不信,可以試試。我比妖族和魔族的體力都好。”
阿璃都不知道要怎麼接盤的話了,原來李洛理解的大獸的功能跟她想的不一樣啊。她有點想笑,如果李洛知道自己在洪荒時代這麼野,會是個什麼想法,他在大唐可是個內斂文雅的人。
“試就不用試了吧,我相信你。”阿璃幫他把袖子放下,“不然我怎麼能選你做未婚夫呢?”雖然道侶證是群發的。
盤抿了抿唇,“你家在哪兒?”
阿璃微怔一下,思維跳脫好快呀,她都要跟不上了,“在江南道。”
盤道“我這些年在秘境尋到的寶貝很多,已經攢下了豐厚的財產。明日你帶我去江南道,我向你的父母求娶。如果你跟我一樣沒有父母是天地所生,那我就直接把財寶給你,今晚就可以成為伴侶了。”
洪荒時代的人看對眼了就可以抱著鋪蓋卷直接在一起,乾脆利索。
他對彆的女仙、女妖、女魔不感興趣。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不排斥她的接觸,不排斥她的吻。既然這麼不排斥,乾脆就在一起好了。她自己也說了,是他的未婚妻。雖然他不記得,但是可以補辦一次契約。
阿璃提醒“你忘了,我進來的是生魂。”
盤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有骨有肉,這就是生魂?
“魂魄不是無形的嗎?”
阿璃解釋“魂魄是無形的。但是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是你的夢境。所以沒有實體的魂魄進來也會擁有實體。”她趁機道,“所以你要趕快醒來啊。你若不醒來,不光是我,就連你也吃不消。要知道你現在還是凡人的身體,幾天不吃不喝就死了。”
盤喉間低“嗯”,淡淡應下,心裡嘀咕,可他現在就是醒著的啊,如何醒來?
阿璃指著隻夠一人平躺的竹床,“你睡吧,我看著你睡。”
她在席子上坐下。
盤在竹床上躺了一會兒,倏地睜開了眼,“你那樣跪坐著不累嗎?上來,我抱著你睡。”
青年身材高大,比李洛還要高一頭,都可以跟季幽爭個高下。這種力量型的體魄,最具壓迫性,光是看一眼都心跳加速。
阿璃連連搖頭,“不用啦,我不累,我是生魂嘛。”
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笑一聲,下床直接把她抱在竹床上,然後側著躺在她旁邊。
阿璃後背緊緊貼著牆,但還是整張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聽著他強穩有力的心跳聲,她仿佛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她努力仰起臉,嘴唇貼著對方的外袍一路向上。也不知他的袍子是什麼材料織的,竟然像絲綢一般又薄又軟,都能感受到胸膛的溫度和皮膚的肌理。
盤伸出手將她擋住臉的發絲撩到耳後,手指就那麼停在那裡,撚著她的耳垂。指腹有層薄繭,撚的她的耳朵又酥又麻。
“跟我講講你的那個世界,我們怎麼在一起的?”
“唔,你小的時候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嘛。我每天給你送吃的,送穿的。慢慢的你就喜歡我了,然後就定了三生之約。哎,所以你要快點掙脫夢境啊,不然我們的第一世很快就要結束了。”
阿璃的頭頂傳來盤的輕笑聲,“好,我現在就睡,看明天能不能醒來回到你說的那個世界。”
“不是這個醒來啊,是你醒著的時候就要掙脫夢境。你現在睡著再醒來沒用的。唉,你能聽懂嗎?我們真的會死啊。”
盤點點頭,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阿璃用手摳了摳他衣襟上的花紋,到底聽懂沒有啊?她真擔心要是幾日她都不醒過來,白澤和緋羽找進來。
月光順著窗欞流淌進來。洪荒時代的月亮也格外大格外明亮。阿璃看到李洛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似乎抱著她讓他很高興,頭頂長出一朵小花,兩片白花瓣,四片粉花瓣,其中一片白花瓣緩慢變成了粉色。
阿璃“”
花瓣變色就是消除怨氣,睡覺時也能消除怨氣嗎?
係統“能的。但是很少見,所以說洪荒時代的人還是很單純的,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情緒反應得清清楚楚。”
阿璃頓時有點不舍得離開李洛的夢境了,一鼓作氣把他刷成紅的好了。
她又躺了一會兒,對方的體溫比她想象的高,光貼著就覺得很熱。床的麵積又很小,不能翻身,沒一會兒就骨頭酸麻。
她把李洛的纏在她腰肢的手臂移開,小心的從床上爬下去。回過頭看,對方睡得很沉,絲毫沒有發現她離開。
房間很小,除了幾把劍沒有彆的擺設。她繞了一圈,推開門走了出去。
遠處傳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吼叫聲,抬起頭能看見巨大的影子一道道飛過。但因為這裡布了周天星辰陣,那些經過的上古神獸或是妖魔之類的,雖能看見這裡但進不來。
遠處有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她白天聽緋羽提過,那就是臨機崖。她想了想,縱身一躍,朝對方飛去。
跟在季幽夢境裡一樣,魂魄在這裡就像輕雲一樣,可以飛的非常快。
臨機崖差不多高幾百米,還沒蓮山的一半高。她剛落在突出的一塊平地上,就聽到一米處傳來少年清冽如雪的聲音,“誰?”
她走了幾步看到緊貼著山壁有個黑乎乎的洞。她站在洞口看不清裡麵,但是裡麵的人卻清清楚楚看到了她。
“原來是你啊。”白澤淡淡道。
聽到他似乎不是很高興,阿璃才想起這個時候的白澤根本不認識她。她本來是對少年時期的白澤有些好奇,再加上長夜漫漫不知道做什麼。他既然不太高興,那她何必待在這兒呢?
正當她要轉身的時候,黑暗裡那個看不清的少年頭頂綻放出一朵小花,三片白花瓣三片粉花瓣。有一片白花瓣快速變成了粉花瓣。
阿璃驚訝極了,這是李洛那半顆神魂的夢境,為什麼還可以刷白澤的好感?
係統“呃這我也搞不懂了。我猜是因為夢境本身就是虛虛實實的緣故吧?也許對於我們來說他們是夢裡的人,也許對於他們自己而言,卻是真實的人。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啊。宿主,洪荒時代,你懂的,人很純粹。”
白澤見她半天不說話,沉下眼,“故意來消遣我嗎?既然不說話,就回去。”
阿璃忙道“我想說話來著,但是看不到你在哪兒,不知道該對著哪個方向說。”
白澤嗤笑一聲,“非要看著人才說話嗎?”
黑暗裡傳來衣袖的窸窸窣窣聲,一點火苗亮起,阿璃看到了少年那張白皙清雋的麵容,一襲白衫,在明亮的燭火中如皎皎明月般明朗。
阿璃看著十五六的白澤,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白澤眸光微動,不太自然地彆過臉去,“看什麼看?沒見過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