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看來房間裡的那隻鬼遵守了諾言,一早醒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黎寧心裡變得輕快了很多。
倒是盧老師找上了她,早早就給她打了電話,因此黎寧連早飯都沒有吃就收拾東西出了門。
盧老師倒是貼心,給黎寧帶了早餐,他唉聲歎氣的道“警察已經定義為失蹤了,王興的父母住得很遠,又在鄉下,估計要過段時間才能到這裡。”
黎寧吃著手裡的小籠包,等自己喝了口豆漿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之後道“警察沒有查到監控嗎?”
“沒有,真的很奇怪,他又能去哪兒呢。”
黎寧點點頭,她不像盧老師那麼擔憂王興,自然做不到和他共情。
不隻是她,幼兒園的園長和另一位老師都對王興的失蹤態度的很平淡。
就算盧老師再著急,人今天也還是沒有找到。
下班的時候,盧老師決定去一趟警察局,問問情況。
這次黎寧沒有再跟著去,昨日她得到了一筆“巨款”,下班了之後去買了點肉,決定給自己開葷,犒勞犒勞辛苦和一隻鬼周旋的自己。
謝天謝地,終於能改善夥食了。
不得不說,還是要感謝一下那隻鬼的,畢竟這次花的是他的錢。
那堆堆在拐角的垃圾還是沒有被收走,有什麼東西已經腐爛了,黎寧在一樓就能聞到那股氣味,更多的小飛蟲圍繞在那裡,黎寧繞了過去,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僵在了那裡。
剛才那個反光的東西,是什麼。
小飛蟲種類繁多,如此高溫的環境,正是他們誕下後代最適合的時機,更何況這裡還有足夠的食物來源,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飛蟲很快就能夠飽餐一頓。
黎寧不顧那作嘔的氣味蹲在了那堆垃圾旁邊,她看著剛才看到的反光點,濃烈的惡心感湧上自己的身體。
她想吐,但忍住了。
黎寧掏出了手機,在撥通了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手心黏膩。
滿手的汗。
接通電話的是盧老師,黎寧聽到了電話那頭屬於孩子隱隱約約的哭鬨聲。
隨後盧老師像是離開了,因為黎明聽到了關門的聲音,隨後背景的哭鬨聲消失了,盧老師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黎寧咽了下口水,惡心的感覺不減反增,若是仔細的聽,還能發現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我找到王老師了。”
警笛的聲音刺耳,這座沒怎麼住人的大樓裡頭一次聚集了這麼多的人,他們圍在單元樓下,竊竊私語。
盧老師有點不可置信“天呐,怎麼會這樣?”
黎寧見到的反光點,是王興的眼睛。
黎寧確實沒有想到,這堆好幾天沒有清理的垃圾下麵埋著的竟然是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呈不正常的扭曲,手腕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過,手指已經不知所蹤,舌頭像是直接被人拔掉了,他的嗓子裡捅進了一個掰斷的拖把杆,讓他無法發出聲音。
他的身體被各種廚餘垃圾蓋住了,以至於沒人發現,高溫環境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已經外翻出皮肉的傷口腐爛,甚至有蟲子在傷口的縫隙裡產下了卵。
他還活著,且還有微弱的意識。
這是最讓人作嘔的一點,無論是黎寧還是路過這裡的居民,都會下意識離這堆垃圾遠遠的,王興動不了,不能張嘴,隻能睜大眼睛期盼有人能夠發現他。
從期盼,到絕望,感受著蟲子們在身體上安家,自己不能求救,隻能痛苦的等待死亡。
警察已經不再把它當成一個簡單的失蹤案來看了。
這是一場極其惡劣的惡性犯罪,凶手擁有反社會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