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尷尬已極的沉默,身為老中首席的本多忠良率先沉不住氣了。
他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開了口“上樣,有一點可以肯定,清國這次入侵我國的行動蓄謀已久。”
“他們既然下了這樣大的本錢,就決不會輕易的撤兵,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他這話有些答非所問,心情本就壞到極點的德川吉宗強壓著心頭的怒火道“這個老夫知道!”
“我是問你們,弘曆他這次行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是要金銀銅料?還是要逼迫我們開關通商?還是……”他不敢說下去了。
本多忠良自然聽出了上樣不耐煩的語氣,一開口就討了個沒趣,又不得不接著說下去,但他仍舊是選擇了避重就輕,沒有把心裡那個最壞的想法說出來。
“上樣,清國自從占了澳大利亞後,每年都從那裡運回來大量的金銀銅鐵。”
“而且他們在喀爾喀蒙古找到的那處大銅礦也開始出產銅礦石了,他們自我國購買銅料的數量已經連續幾年減少。”
“清國現在富甲天下,他們不太可能隻是為了金銀銅料就悍然入侵我國。”
“臣想他們……他們或許是想讓我們稱臣納貢,做他們的藩屬國。”
“唉!”德川吉宗長歎一聲,滿是無奈的道“你們都是老夫最信任的臣子,咱們就實話實說吧。”
“經過今日這一戰,你們一定也都看到了,日本雖然人口眾多,士兵數量也不少,但若論起作戰,與清國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弘曆真的隻是想把日本變為清國的藩屬,老夫還要感謝天照大神的庇佑!”
“上樣,”酒井忠恭的心情還沒有平複,他有些激動的道“對於本多大人的話,臣不敢苟同!”
“在之前臣對清國的戰爭意圖估計不足,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但經過今天這場慘痛的教訓,我被打醒了,認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清軍不宣而戰,突然發動襲擊,直取江戶,弘曆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我想即使是像本多大人說的那樣,那也隻是他的陰謀,日本成了清國的藩屬,也遲早要步朝鮮的後塵!”
“你說的老夫不反對,”德川吉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我們確實沒有一絲樂觀的理由。”
“本多說的也不錯,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那麼你們再說說,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上樣,”本多忠良道“以江戶城的重要,還有城中無數的財貨,臣想清軍不會置之不理的。”
“他們也許會大肆劫掠一番,但也或許……或許會極力維持秩序,安定民心。”
“恕臣直言,如果他們真的放縱士兵燒殺搶掠一番,我們倒是可以稍放寬心。”
“如果他們於百姓秋毫無犯,且極力穩定城中的秩序,怕就……就大事不妙了!”
“是啊!”德川吉宗道“若是他們把江戶城治理得井井有條,與平時無異,那就一定是想做出樣子給全日本的百姓看。”
“希望借此收攏民心,他們此戰的目的就是要徹底吞並我日本國呀!”
“正是!”本多忠良道“臣以為當下最緊急的事情莫過於召集各藩人馬準備應戰,必須要挫一挫敵人的銳氣,至少也要擋住他們。”
“如此我們才可以進退有餘,就是談判求和也多了一分討價還價的本錢。”
“有道理,你接著說。”德川吉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