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貴不可言!
祠堂裡沒有點燈,沒有溫瓊與的吩咐,外麵的人也不敢打擾,隻有院子裡地燈微弱的燈光從門窗上透進來,卻使得這屋子裡,顯得越發幽暗。
溫良微微仰著臉看著父親,到底還是開口承認了錯誤,“嘉禾公主畢竟是皇家公主的身份,兒子……不該一時意氣。”
“錯了。”
溫瓊與的聲音淡淡地從頭頂上傳來,讓溫良覺得有些錯愕,“不是嗎?”
“你錯在心思狹隘、鼠目寸光、沒有大局意識,更錯在頭腦簡單、不識人心、不知自己斤兩。”
如此直白嚴厲的批評,溫良有些受不住,麵皮脹得厲害,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裡,甚至溫瓊與的語氣裡還沒有什麼憤怒。
這才更讓溫良難堪,他把頭瞥到一邊,視線落在黑色的地麵上,拳頭在身側收緊,顯然對父親這樣的評價,心裡非常不滿。
“你不要覺得不服氣,我且問你,嘉禾公主這個時候死在咱們家的後果你可想清楚了?
七皇子對咱們家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你可清楚?你的行為會導致他的什麼決定,你有想過嗎?”
兩個問題讓溫良說不出話來,他隻想到嘉禾與七皇子是敵對的關係,如今七皇子穩定是下一任君主,這個時候殺了嘉禾,實際上還能在七皇子那裡賣個好。
至於其他,他根本沒有想過,而且也沒有辦法去想,他成日裡在家裡,又是一介白身,能知道什麼事兒?
溫瓊與冷哼了一聲,“你的性子,我多少也清楚一些,若是沒有人在後麵推你,你是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他頓了頓,嘴角的笑意越發冷凝,“可是那個喬玉寧?”
溫良想到現在還被關著的喬玉寧,連忙道“父親,寧兒她也是為了兒子好,她不過是想跟兒子一生一世相守罷了,兒子以前答應過她,要娶她為妻的,現在……”
“你真的知道這個喬玉寧是什麼人?她在你背後做了什麼,你可清楚?”
溫良被溫瓊與的話問蒙了,“寧兒她能做什麼……”
“做什麼?!”溫瓊與見兒子這等懵懂無知的樣子,都要被他給氣笑了,“她身邊那兩個丫鬟武功高強,根本就不是一般人,這一點你可清楚?”
果然,昏暗中,都能看出溫良臉上一臉的茫然,“什麼武功高強?什麼丫鬟?”
“這就是你所謂的兩情相許?”溫瓊與冷笑了一聲,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實話與你說,你那位喬姨娘的生母,是彆人安插在喬家的一名探子,這件事牽涉甚深,就是我,也不敢輕易去碰觸,而如今已經有證據表明,你這位喬姨娘,已經與那些人接觸上了。
她到底要在咱們家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你現在還覺得你對她很了解嗎?”
父子之間,又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溫瓊與長長地歎了口氣,俯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語重心長,“你和你母親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我對老三比對你好,因為你的嫡子身份,你心中不平,這我都知道。”
這是溫良心裡最委屈的點,他永遠記得,當初父親從任上回來,帶著閆姨娘和溫守悌,看著如同一家人。
過年的時候,他乖乖地立在父親跟前聽他將道理,動都不敢動一下,溫守悌卻會在父親膝下撒嬌賣好。
他心裡羨慕,又覺得委屈,明明他才是嫡子!
他垂眼看著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蒲團的邊緣,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