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陳和蘇江月麵麵相覷“咋催的?”
大軍嫂湊近兩人,臉上笑意藏都藏不住“當時送來,王大田最嚴重,一直吐白沫,看著駭人的很。
沈院長都不敢接,讓他們去縣裡。
你們也知道,咱鄉上客車兩天來一次,那會剛走,根本不可能再來,
坐拖拉機吧,隻怕一顛簸毒發更厲害。”
小小的鄉衛生院,一下接了四個中毒的人,弄得兩個醫生一個院長很是棘手。
送人過來的蒲建國和幾個趙家親戚都不停說好話,求醫院救命。
沈院長是中醫出身,也算是見多識廣,最後逼得沒辦法,決定用土法子催吐。
蒲建國幾人一聽土法子,當時的表情一言難儘。
隔了幾十年,宋茵陳對所謂的土法子,一時也沒想起來。
“啥土法子呀?”她忍不住問。
大軍嫂一拍大腿“你不知道?就是糞水呀!還得是那種發酵好、味兒夠大夠濃的糞水。
當時兩個護士給他們灌,喂了一瓢下去,他們沒吐,人家護士先吐了。
沒法子,還是我跟衛生院邊上的張大娘一起給灌的。
一口氣給他們灌了大半桶,可把我給累壞了!”
催吐,可不是一瓢糞水的事。
不停的灌糞水進去,讓中毒之人惡心不停的吐,吐出之後再灌清水,兩瓢清水下去再糞水。
如此往複,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還生怕毒素清不乾淨,還得多來幾回。
大冷天的,冷水和糞水交替,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宋茵陳聽著都犯惡心;“這也太嘔~”
蘇江月也覺得惡心,書香門第出身的她,還真沒這方麵的見聞。
宋茵陳剝了個橘子分給兩人,壓了壓胃裡不舒服“那現在,他們咋樣了?”
大軍嫂塞了瓣橘子進嘴裡“洗了胃,給開了藥,又給掛上液體,三天了,才讓喝點粥。
那不是,建國早上才”
大軍嫂話說一半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蒲建國媳婦,剛入嘴的橘子,差點噎在了嗓子眼上。
宋茵陳是半點不在意“沒事,我家建國向來熱心!”
蘇江月還有課,陪著宋茵陳說了會兒話,就回學校去了。
她前腳剛走,宋茵陳後腳就出門往化肥廠去。
她跟富貴嬸德文叔說好了,讓他們彆等她,直接去化肥廠裝貨就是。
可不能跟蒲家人鬥氣,耽誤了自己掙錢。
“茵陳,你咋才來?”富貴嬸昨兒在娘家沒回村,還不曉得村裡事。
宋茵陳擺手;“有點事耽誤了,今兒咱去哪個村?”
富貴嬸掏出個小本本“咱今兒去吳家溝,那邊村支書是我表叔,關係處的不錯,咱去那邊也好做事!”
吳家溝已經不屬於槐樹鄉了,而是隔壁的九龍鎮,比槐樹鄉大,又是最早一批養蠶的鄉鎮,村民手裡有錢,這購買力跟槐樹鄉可不一般。
宋茵陳心下一琢磨,當即去供銷社買了兩斤白糖、一瓶麥乳精,還順道在靠場口的農戶家裡買了二十個雞蛋。
果然,富貴嬸的表叔接了這禮,看宋茵陳就跟看自家親孫女一般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