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英忍著肩頭巨痛,登上一處高地,觀察著戰事,苦死著救援之計。
“王子英,把你他娘的弓箭隊給老子拉出來啊?”端木易愈加吃力,急中生智,呼喚王子英放箭解圍。
這一句振聾發聵的呼喚,把王子英點醒。
他倚著一塊巨石,把手中長矛舉起,命令道“所有弓箭手就位。”
剛要下令放箭,一名秦兵百夫長在旁說道“將軍,不能放箭啊,先生還在陣中呢。讓我帶兵再衝一次吧。”
王子英聞言,也恐誤傷到端木易,危急時刻,竟再次猶豫。
“王子英,你放箭啊?你他娘的是不是個男人?你把老子射死了老子認命,要是老子累死到這兒,你就等著晚上我上你家敲門兒吧!”
端木易此時已經沒了耐性,那潮水般的犬戎士兵殺完了一波又來一波,他甚至都恨不得把優柔寡斷的王子英換成一顆又大又圓的高堅果。
“放箭!”王子英聽到端木易的鞭策,當即有了決斷。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飛羽流矢劃破夜色,暴雨般落向犬戎人頭上。
箭雨之下,犬戎人或貫頂,或封喉,或穿胸,或奪目,霎時間,死傷大半。
幾根亂箭在端木易身側落下,被他堪堪閃過,但坐下的駿馬卻是實在難以兼顧,最終身中數箭而亡。
雖然失去了坐騎,但好在犬戎人的進勢也終於有所延緩。勉強閃過巴利弗劈來的幾斧後,端木易長舒了一口氣。
被亂箭打斷圍攻後,犬戎人想要再次一窩蜂地湧向端木易,已經太難。
守在外圍的秦軍士兵此時正趁著箭雨的餘威,把殘餘的犬戎人分割包圍。
很快端木易所要麵對的,再次隻剩下巴利弗一人。
兩人相對而立,巴利弗持巨斧當頭劈下。
失去戰馬的端木易雖然失去了衝鋒陷陣的憑借,但同時也失去了一個累贅,從此,他便可以無所牽掛地展開身法,專心陸戰了。
眼見巨斧劈來,端木易往斜裡邁出一步,不僅避過這一記殺招,更借機閃到了巴利弗身側。
趁著他斧劈時兩側身體暴露,端木易長劍刺出,正點向他一邊腋下。
巴利弗強忍傷痛,回身又是一斧。
這時的斧勢已遠不如上一次那般敏捷,端木易稍一側身,往外一躍,巨斧擦身而過。
借著這一躍之勢,端木易再次出劍。
沒有防備下,劍芒從巴利弗的一側軀乾刺入,而從另一側軀乾穿出。長劍就這樣貫通了他的胸膛。
原本還想繼續死戰端木易的勇士,此刻戰鬥到了最後一口氣。
他把戰斧收回胸前,麵露微笑,咧著嘴無力地說了句“巴利弗。”然後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端木易終於戰勝勁敵,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他把長劍從對手身體裡抽出,隨後便癱坐在地,重重地喘著粗氣。
那樣子,就像是這一天的疲憊,全都如江河決堤一般,在此刻奔騰而來,洶湧而至。
他箕坐在血流成河的泥土地上,看著被秦軍圍剿,越戰越少的犬戎人,誌得意滿。
恍惚間,他感到胸前一陣痛楚,接著便暈了過去。
醒來之時,端木易已躺在一間營帳裡,嬴開站在一旁滿懷關切的望著他。
“秦公,啊……”端木易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胸口被緊緊地纏了好幾圈布帶,勒得自己有些憋悶。
“先生彆急著起來了,養傷要緊。”嬴開上前握著端木易的手說道。
“傷?我受傷了?”端木易驚訝地問道,他是有印象自己暈倒之前感受到強烈的痛感,可現在除了憋得慌,其它一點不舒服的都沒有啊。
“先生胸口被重斧所創,傷及筋骨,恐怕得多修養一陣子。”嬴開解釋道。
端木易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昨天還是沒有閃過對手的最後一擊。
隻是,現在他胸前並無一點傷痛的感覺。難道嬴開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他輕輕地把胸前的布帶拆開一點,往裡看去,卻發現自己胸口已然完好如初,甚是驚訝,隨即問道“秦公給我用了什麼藥,經恢複得如此之快。”
說著,他把胸前的布帶拆解下來。
嬴開剛想上手去攔,卻已經晚了。
看著端木易一圈一圈拆掉布帶,暴露出完好的胸膛,嬴開目瞪口呆。
“先生這?”嬴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看過後,又道,“我可沒給先生治傷的活命仙方,先生非同常人,恢複得如此之快,連嬴某都難以置信。”
“這樣嗎?”端木易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恢複能力,抓撓著頭頂的青絲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