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生劫!
那士兵雖然仍有些口齒不清,但剛剛那幾句話,一字一句都被贏無忌等人明明白白地聽在了耳朵裡。
“你說你們是為了苟活?”贏無忌眉毛一挑,懷疑地問道。
“不敢欺瞞,確實如此。”那士兵稽首說道。
“何人要殺你們?”贏無忌眯起雙眼,幽幽問道。那模樣像極了曾經的嬴開。
“是鄭伯。”士兵道。
“鄭伯為何要殺你們?”贏無忌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但……”那士兵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戰友。隻見他們一個個都跪倒在地,看著自己,目光裡充滿了驚懼之色,有得還輕輕搖頭,示意他萬不可再多說了。
“但是什麼?你有什麼隱情,快說出來。”蒙艾在一旁怒聲說道。
被蒙艾這般嗬斥一句後,那士兵卻也不怕,雖然俯身跪在地上,但依舊不卑不亢地說道:“我若說了,可能會連累那些兄弟和我一同而死,所以,我鬥膽請秦公恕我等死罪。”
被他這麼一求,贏無忌倒更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心平氣和地說道“你且說吧,我保你們不死便是。”
有了贏無忌的承諾,那士兵總算鬆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道來“此事,與老秦公有關。”
“公父?和他有什麼關係?”贏無忌雖這樣問,但心裡已隱隱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於是他轉過頭看向端木易。
隻見端木易也是神色凝重地看著那士兵,才發現,自己居然和師傅想到了一起。
“在下萬死,有句話請問秦公。”那士兵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秦公,究竟何時薨的?”
話音方落,嬴無忌看向端木易,兩人震驚地對視了一眼,才又將目光投回到那士兵身上。
“公父自然是今年仲春賓天的,此事已秉明天子,昭告天下。”嬴無忌故作鎮定地說道。
“秦公不曾欺瞞於我們?”那士兵追問道。
“這”嬴無忌有些猶豫了。
“你們現在是戴罪之人,秦公饒你們不死已是莫大的寬恕,那還那麼多廢話?”
還好在此時,蒙艾強行替嬴無忌解了圍。
這一聲嗬斥,讓那軍士不敢再多言,跪在地上噤若寒蟬。
“哦,你彆怕,慢慢講來。隻是,彆再總涉及秦公了。”扁鵲兒醫者仁心,擔心這軍士因著驚嚇再度犯病,忙安撫他道。
到底是醫生的話管用些,那士兵終於再次開了口“四年之前,岐山城外的那場大雪,秦公應該還有印象吧。”
此話一出,端木易和嬴無忌不禁再次對視一眼。他倆剛剛就在懷疑這些人與此事有關,沒想到在得到肯定的回複後,竟還是難以抑製的震動。
“你們都參與了那場伏擊,是也不是?”
刻骨的舊恨讓端木易在看向這群士兵時,充滿了殺氣。
沒想到這時,那士兵反倒十分坦蕩,看著端木易說道“我們自知罪孽深重,這件事說出來,必然百死莫贖。但既然說了,我也就不怕了。若端木先生真的要殺我們,就動手吧。”
“你這漢子,倒是有些骨氣。”端木易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不過我不會殺你們的,既然秦公有言在先,我們必然會信守承諾的。”
“謝秦公,謝端木先生。”那軍士再次叩首拜謝。
“哼,”端木易冷哼一聲,複又說道,“不殺你們可以,但你必須交代清楚,那場屠殺到底是誰策劃的。”
“就是先生不問,我也是一定要說的。”那軍士道,“這場伏擊,不是一國一軍所為,而是天子聯合十二個諸侯國一起做的。”
“姬宜臼,這個混蛋!”端木易一拳砸在麵前的桌幾之上,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能詳細地講一下那次的事情嗎?”嬴無忌此刻竟出奇地冷靜。
“我們本都是鄭國軍隊的無名小卒。那次伏擊開始前,我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隻是莫名其妙地被從軍中抽調出來,組成了一個新的部隊。”
那士兵緩緩說道,“在那,我們開始見到各個國家的士兵,又虢國、衛國、楚國、晉國、陳國、蔡國等等。我們被聚集在一起訓練,但為了防止我們互相泄露機密,我們集體被做成了啞巴。”
“怎麼做的?”扁鵲兒十分好奇這個。
“也是用針。”那士兵答道,“隻是不知是誰向軍隊的醫官傳授了此法,那些醫官們用針挨個紮了我們這些士兵,紮針的具體位置,每個人都不一樣。”
“果然……”扁鵲兒默默說道。
“後來呢?你們就直接去了岐山埋伏?”端木易追問道。
“天子請來了一名先生,專門過來指導我們的訓練,隻是這先生太過神秘,從未在我們麵前露過臉。”那士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