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生劫!
古來如此,生死是大。
作為一國夫人,身歿而不能入國君陵寢,無異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這份恥辱讓叔段和無名才剛熄滅的怒火再次燃起。
於是,他們要厲兵秣馬、卷土重來,讓鄭國都城再“享受”萬軍圍城的感覺。
在經過一天半的休整之後,剛從都城回到京地的軍隊重新啟程,向著都城,又一次發起了進攻。
這次有所不同,為了防止之前州籲兵變的事情再次發生,叔段並沒有跟著一起前去。而是留下一部分兵馬坐鎮京城,安心據守,等候無名帶回好消息來。
京地大軍在無名的帶領下,日夜兼程。抵達都城附近之時,已是兩日之後。
都城外的平原,四下寂靜無聲,像是早已為這次大戰做好了準備。
在都城外,無名命軍隊紮好營寨,稍作休息,自己則走上土丘往城內遙望。
城樓之上,守備的兵馬已比上次來時多出了數倍。這些守城士兵一個個精神警惕,裝備整齊,像是隨時準備著展開一場搏命的廝殺。
看起來,都城內的姬寤生早已知道了自己會重新前來攻城的計劃。
望著城上戒備森嚴的守城軍隊,無名微微皺起眉頭。
儘管那城上的守軍已經足夠讓人望而生畏。無名卻沒有一點擔心,反而,他倒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守城的兵馬還是少了些什麼。而且,正是這少了的東西,讓無名覺得有些隱隱憂慮。
於是,他走下土丘,回到軍營,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來斥候,讓他們打探一下最近幾日,都城這邊是否有什麼變動。
斥候出發後,無名開始部署軍隊,準備第一輪攻城。
因軍隊遠道而來,屬疲敝之師,而守城軍卻是以逸待勞。所以,第一陣,無名並不打算強攻,而是試圖通過在城外叫陣,誘敵出城一戰。
叫了半天以後,在叫陣的士兵們把能罵的東西都罵完之後,終於有一支小部隊冒死出城來應戰。
雙方交戰,兵力懸殊太大,還沒有幾個回合,這支隊伍便被輕易擊敗,隨後倉皇地逃回城裡。
贏了一陣後,京地來的兵馬喜出望外,也算是為戰事開了個好頭。
恰好此時,天色已將晚,第一天的戰事也算告一段落。於是,大軍便在歡呼喜悅當中,為首戰告捷做了一次小小的慶祝。
對此,無名沒有表示支持,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在他看來,這第一次交鋒的勝利並沒有什麼可慶祝的。但同時,士兵們若是想要慶祝,他也不會阻攔。因為守城軍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再主動出擊的了。
況且,就如今京地來的軍隊,儘管稍有些疲憊,但無論從數量還是戰力,都遠勝過城中守軍。
麵對城外如此的陣勢,城中兵馬啊固守尚且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想要硬碰硬的正麵交鋒。即便是公子呂再次帶兵出門應戰,也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正如此想著,無名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他忽然間就想通了自己觀察敵情之時,覺得對方少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沒錯,正是少了一名可靠的將領。
按照常理來說,姬寤生已經吃過一次大軍圍城的虧,不可能再如此托大。在守城之時,隻用兵,不用將,這是極為不合理的。
如今,以城樓上守軍的布防來看,都城內所囤積的兵馬數量,也要數萬以上。這個數字遠超過幾天前他們在城內所見。也就是說,寤生必然從彆處調集了更多的兵馬。
如此多的兵馬,若是讓無名安排定然會選擇讓公子呂接掌管轄。畢竟,這都城內的將領,沒有誰比他更能肩負起這份責任。
然而無名自到了都城外之後,就未曾在城樓上看到公子呂的身影。甚至,在第一次交鋒中,也未曾看到有公子呂指揮的痕跡。
這很反常。
這個反常的情況讓端木易感到疑惑。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是否太過輕敵,反倒中了姬寤生的圈套。
果不其然,夜晚時,在附近打探的斥候便帶回了讓人有新的消息,而這消息恰好印證了無名的猜想。
“報——根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昨日午後,公子呂帶著一批兵馬匆匆出城,往西而去。看方向似乎是向著咱們京地去的。”那斥候回報的。
“糟糕。果然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了。你可探到公子呂帶了多少人走嗎?”無名神色憂慮地問道。
“據看到的村民們說,最少也得有萬數。”斥候報道。
萬人之師,勇武之將,孤君之城。沒想到自己圍了對方的城,對方也圍了自己的城。
這個消息讓無名擔心起獨自守城的叔段來。
儘管自己已給叔段留下了足夠的人手,但無名還是有些擔心他應付不來。
畢竟,公子呂的實力他也是見是過得。莫說是叔段,就是無名親自與他對陣,也不見得能撈到什麼好處。可如今自己在外攻城,也不可能及時趕回去相救。無奈之下,無名隻好又從攻城的兵馬中挑選了一部分,讓他們快速回京地馳援。也好打公子呂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