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箭你作何解釋?”鄭伯用力將那柄羽箭擲在子都身前,語氣冰冷地問道。
公孫子都將羽箭從地上拔出,仔細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這箭確實是他的,他被人陷害了。
於是,公孫子都慌忙解釋道“這箭確是微臣的。不過微臣今日並未帶著弓箭啊。”
誰知這話音剛落,不等鄭伯說話,一旁的潁考叔家臣便開口質問道
“子都將軍這便是在說謊了。我們今日清楚地看見你自城下一箭射上了城樓,又如何說是未帶弓箭。將軍想必是怕我家大人率先登城,搶了你的功勞吧?!”
公孫子都哪裡受過這等窩囊氣,他登時看向那家臣,目光淩厲,充滿怨憤。
那家臣似乎感受到了子都的憤怒,便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君上明鑒,微臣確實未曾攜帶弓箭。今日射上城樓那一箭,乃是二公子借給微臣的。”子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才緩緩解釋道。
“那弓箭呢?”鄭伯眯眼盯著公孫子都,沉聲問道。
“強弓和羽箭微臣都已經還給二公子了。”公孫子都解釋道。
“哼!還的倒挺是時候啊……子都,考叔之死,你的嫌隙最大,寡人幫不了你。隻能暫且委屈你了。”鄭伯雖然氣憤,卻依然保持著冷靜。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這事情中藏有貓膩。但畢竟此時物證當前,他也不好包庇公孫子都,隻得先將子都收押。
“來人,將公孫子都拿下。”
“嗨!”
鄭伯一聲令下,登時便有幾名士兵上前來把子都捆綁起來,押了下去。
……
戰事終於結束,許都城也徹底安定下來。
公子突原正在城中各處安排防衛巡查,這時忽然有一名將士匆匆跑來。
那將士還未說話,公子突原本嚴峻的臉色便已有了一絲輕鬆。
待那將士把公孫子都被鄭伯羈押的消息報告給自己後,公子突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跳動一下。那模樣,分明是要浮現出一抹笑容,可偏偏公子突立刻又變了臉色,轉為滿麵的憂容。
公子突讓那報信的士兵先行退下,自己則慌忙奔向鄭伯暫時居住的行營。
此時的鄭伯正獨自在帳中思索著鄭國下一步該怎麼走。
正在沉思之時,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公父,公父!聽說您把子都抓起來了,卻是怎麼回事?”才剛走進營帳,公子突便急匆匆地呼叫起來。
不知是否太過慌亂,他竟忘了先向鄭伯行禮。
而公子突失禮的樣子讓鄭伯非常不悅,他冷冷瞥了公子突一眼,說道“潁考叔戰死了。後心插著公孫子都的羽箭……”
公子突聞言,表現出一副震驚之色,說道“公父,子都冤枉啊……子都此次出征並未隨身攜帶弓箭。他唯一射上城樓的一箭,還是用我的強弓羽箭。”
“你能保證他不會將自己的弓箭藏起來嗎?”鄭伯本也不懷疑子都,但公子突異樣的表現讓他有些擔心兩人之間的關係,於是故意如此問道。
但公子突顯然並不在意,依舊不顧一切地為子都辯解道“公父,子都您也了解。他不可能如此做的。而且攻城時,我和子都待在一起,他無暇放冷箭傷人。”
“你這是要為他求情?”鄭伯雙眼盯著公子突問道。
公子突被鄭伯的眼神震懾,心中忐忑不已,倒還是硬著頭皮向前進了一步說道“孩兒鬥膽。但子都確實是被人冤枉的。還請公父不要錯抓了好人。”
這自然是無名交給他的。此時表現得越是不知輕重,將來公孫子都便越是會對他死心塌地。
當然,無名並沒有告訴公子突。鄭伯會如此盛怒。他隻是交代給公子突,不管鄭伯情緒如何,都要拚命維護公孫子都。似乎無名已經肯定了鄭伯不會因為公子突的頂撞而遷怒於他。
公子突心中七上八下,但還是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可鄭伯的臉色卻沒有一絲好轉,而且他似乎對公子突的行為越發得不滿了。
“公子突,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你這是在質疑寡人啊?”鄭伯陰鬱地質問道。
公子突忙把頭埋得更低,聲音顫抖著說道“孩兒不敢,孩兒隻是不忍心看著子都蒙冤。”
“好啊?那你為他頂罪?”鄭伯忽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若是平時,隻怕公子突早已退縮。可這個情況竟然也在無名的預料之內。而且,無名也把應對之策教給了公子突。
於是,公子突按照無名教給他的說法回答道“若公父當真要抓一個人來告慰考叔大夫,那孩兒願意替代子都。子都是名悍將,也是我鄭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就這般將他毀了。為了鄭國的將來,孩兒甘願替子都將軍承擔所有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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