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生劫!
拿著新領來的身帖,換上新拿到手的衣服,無名已算是成功混入了少司馬府。
而無名現在名義上的上司便是子音。
跟著子音在府中轉了一圈後,兩人便趁著中午事情少,找了偏僻的角落開始“摸魚”。
說是“摸魚”,其實卻是聽子音在講府內的諸多事項。
聽子音介紹,少司馬府中共有管事五人,各自管著十來個家奴。管事上麵,還有家宰,負責管理整個少司馬府的家人。
一般來說,少司馬每次到司馬府赴會時,都會帶著一名管事和五名家奴。但五名家奴中,有一人是固定的禦者,剩下四人則由家宰從另外四名管事手中分彆抽調出一人。
之所以這麼做,主要還是為了讓每次隨行之人不甚熟識,難以相互勾結,行不軌之事。
可同時,這麼做也有一個後果,那便是家宰的權力過大。
按理說,如此一來隻要買通了家宰,無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到陪同赴會的隊伍。
但偏偏據子音所說,這家宰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主。
酒色不沾,權財不戀。仿佛隻有踏踏實實地乾好家宰的工作,才是他人生的終極目標。
這樣的“二把手”,放到任何時候都是領導眼中的好跟班兒。
但對於想求他辦事的下麵人,便不免心有怨懟。
“沒有人是毫無弱點的,你確定家宰就真的什麼都不貪?”無名麵對這樣一個棘手的問題,隻得再次發問,希望能獲得一點有用的信息。
“當真如此……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通過賄賂家宰,來謀取些利益的人。但下場都極其淒慘。之前在我這個位置上的那個管事,便是因此被家宰打斷了兩條腿,逐出了家門。”子音說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樣子,是上一任管事的慘狀仍讓他心有餘悸。
“利誘不行,那威逼呢?”無名陰沉著臉,情緒低落地問道。
“這倒沒人試過。都是府中的下人,沒人有膽量對家宰進行威逼。而且家宰是獨身,父母早逝,無妻無子,無牽無掛。要想威逼,隻能從他本人下手。”子音一臉無奈地對無名講道。
“這著實有些不好辦了……”無名愁眉不展,喃喃自語道。
兩人正在這邊絞儘腦汁地想著辦法,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車馬聲響。
“看樣子是少司馬要出門了。”子音說著便領無名一起,往院子當中走去。
這是要去院子裡候命,看看少司馬是否要帶家奴出街。
來到院中,無名低著頭悄悄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周圍。果然看見院子裡已聚滿了家奴。
院外,一架車輦也已備好。禦者正站在前麵,手中抓著馬韁繩,等著少司馬出門登車。
而此時,自院子深處,正有兩人緩步而出。
兩人一前一後,尊卑有序。
前麵走著的是名青年,衣著華貴,容貌不凡,但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些許輕浮,想必就是少司馬。
而後麵跟著的那人有些微胖,白麵短須,發間露出不少銀絲來,看樣子已經人過中年。他恭謹地跟在少司馬身後,板著一張臉。雖頷首低眉,但行動沉穩,透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氣場。
看這個狀態,想來他應該就是少司馬府上的家宰了。
無名跟在子音身後,端立於一眾家奴靠前的位置。
同所有家奴一樣,他和子音也都低著頭。
少司馬與家宰主仆二人往院外走著,經過無名身邊時,家宰竟微微晃了一下。他本想著停下腳步來看看,但出於禮節,他並不能隨意停步,隻得時不時地往無名身上瞅去,這讓無名十分不自在。
終於兩人走出了院子,無名一顆吊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他微微抬起頭來,往院外看去,見少司馬正踩著一名家奴的背登車。而家宰就站在一邊,注視著少司馬,隨時準備著上前扶一把。
少司馬於車上坐穩後,家宰吩咐禦者啟程,自己則又回到車輦一旁。
車子緩緩啟動,車速不快,悠閒地行駛在街道上。
家宰則在車子一邊步行,陪著車上的少司馬說話。
車行漸遠,直到院子裡已完全聽不到車馬的聲響,院中的管事才各自組織手下的家奴散去。
家奴們各自回到崗位上,無名本想繼續跟著子音一起“摸魚”。但此時已不像正午時那般清閒,子音也要開始做事了。
為了讓人不起疑心,子音找了一份喂馬的活讓無名先去做,也算讓他先適應一下新的身份。
這樣,直到晚上,才總算又閒下來。
夜幕降臨,府上暮食已過,無名便再次跟著子音尋了一處無人角落密談。
“家宰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他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才開啟,無名便把憋在心裡一下午的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月光下,子音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說道“我隻聽說家宰很早便已是家宰。早在老家主還未過世,那時這裡也不是少司馬府。彆的,我就一概不知道了。”
“想不到這老家夥還挺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