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不太對勁。”他想起呼延邪在密林中給他描述的鬼打牆,於是掏出小喬兒白天送他的蝴蝶發卡擺在地上,然後抱起小喬兒飛速地往下奔去。
小喬兒被她摟在懷裡,急忙問道“到底怎麼了?”
“你用靈力感知太過耗費靈力了,待會遇到危險還要靠你來戰鬥。我的複眼,啊,是藍色雙瞳能看清路,這樣走地快些。”他在石階上風一樣狂奔,不一會又突然停下。
濃墨的黑暗中,一隻五彩的蝴蝶發卡安靜地躺在身前的石階上,發卡的翅膀上刻著兩個字“小”、“喬”。
王右丞小心地放下懷中美女,緩緩地說“果然我們又回到了原點。”
他將發卡的事告訴小喬兒,小喬兒接過發卡臉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王右丞點點頭。
小喬兒想了一下才說“不如回去吧,右丞。”
“隻怕也回不去了”,王右丞望著身後虛無的一片說,“不過還是試試吧。”
小喬兒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王右丞抱著她快速往回奔去。不過是片刻而已,果然又看見蝴蝶發卡如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立在石階上。
“這是一個走不出去的圓,怪不得北極當鋪隻用一個丙級弟子看守。”王右丞笑著說,危機關頭他總是能保持冷靜和一點幽默。
小喬兒將發卡塞進他懷裡,“收好吧,彆弄丟了。我很少送人東西的。”
“當然了,小喬老師的東西,我自然要珍藏一輩子。”
“切,萬一剛才能出去,豈不是要落在這裡了”,小喬兒不屑地說。
王右丞尷尬地笑了笑。
二人輕鬆下來,又試了幾次都是徒勞,每次都是走回到原點。即便是一人留在原地,一人往前或往回走,不久便又會看到對方。
小喬兒坐在石階上,腿伸進虛無的空間裡。王右丞坐在另一邊,也將腿放進黑夜中。
他想著是不是撕破喉嚨大喊大叫一夜,就會有人將他們救出去。
不過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要不跳下去看看?或許一個台階在下麵能接住我們,隻是我們看不到它而已。”小喬兒說。
王右丞躺在石階上道“這個想法很大膽,但絕不可能。你都說了,這是用來困住元嬰級高手入侵的。如果下麵真的有一條出路,人家會飛可不早晚都能找到?”
“那就沒辦法,要死在這裡啦。”小喬兒可不是膽小鬼,初時的畏懼不過是缺少曆練有些手足無措而已,當下反而越發的冷靜。
“我們不如來推理一下,想想幾種可能性,如何?”
小喬兒來了興趣說“你先開個頭。”
“這個地牢顯然是為了困住關押的東西,又兼顧防止彆人入侵的”,王右丞說,“那麼這兩邊的虛無裡絕不是懸崖或者下麵有什麼怪獸這麼簡單,不然絕世高手來了依然可以縱身飛下,全身而退。”
小喬兒跟著附和“所以這才是這個機關的厲害之處,讓你空有一身修為而無可奈何。”
“再說這石階,它是一道虛無中的圓。我們從入口進來,入口就消失了。如果把入口比作一個點的話?”
小喬兒搶著說“那麼問題就出現了。我們是如何從這個點,毫無知覺地走進這個圓當中的。而且是要保證元嬰級高手也不會察覺。”
王右丞補充說“或者是察覺了也反應不過來。”
“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李總管要給蛇妖打掃,他又如何從這個圓走出去的?或者說他如何從入口的點跳出這個圓的。”小喬兒也躺在石階上,臉對著王右丞的臉說。
“而且他還帶著兩個沒有靈力的家奴。”
二人鼻息相聞,又有了白日裡喝交杯酒作樂的感覺。
“既要保證自己門下低微靈力的人能正常出入,又要困死元嬰級靈力高手,這顯然是個偽命題。我們既然能想到這層,若真有高手困在這裡,漫長的歲月中,他就是再笨也能想到這。但北極當鋪就是這麼篤定,即便你猜到有個秘訣可以不被這虛無的圓困住,但你還是出不去。”小喬兒看著王右丞藍色的複眼緩緩說。
此刻她心中再沒有對他的罅隙,反而覺得與他親密不少。
“所以這個秘訣是什麼呢?如何跳出這個圓,回到來時的點,或者去地牢的那個點呢?”她喃喃自問。
王右丞也是費解“而且是被困的人知道了,也幾乎沒辦法脫困的秘訣。大道至簡,這一定是個非常簡單的點,是我們沒想到而已。”
他忽然心神一動,“從一個點跳到一個圓裡,難道說?”
他掏出了自己的劣質傳送符,小福女跟他說的那句“可以傳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的話響在耳邊。
“傳送符?”
小喬兒也舉起自己高級的傳送符,二人異口同聲說“我們踏進入口的那刻被傳送了?”
“比你手上高級的傳送符還要高級的一種傳送符咒!隻要踏入立即困死!”王右丞揮手與小喬兒拍了一掌,儼然開心極了。
“所以沒有特定的傳送符,你再厲害也隻能在這裡終老?”小喬兒歎了口氣,“所以我們還是被困住了。除了神宮的幾個總管以外,誰會有北極當鋪那死女人專門的傳送符啊。
王右丞樂了,“北極當鋪死女人?怎麼人人對北極當鋪掌門的評價都這麼一致?”
小喬兒說“你以後就知道啦,她?她就是一個死女人。不然怎麼能想出這等機關來。哪個元嬰級高手會去偷區區卑微丙級弟子的傳送符?怪不得讓這些不入流的總管看押地牢,沒人會打他們身上東西的主意。就算脅迫他們來到這,那李總管一個傳送就跑了,你一個高手反而困在此地。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不是死女人是啥?她肯定在李總管這些人身上還動了手腳,並不怕彆人用酷刑逼他們就範。”
“這個死女人有沒有留有後手我不知道,但李總管身上的傳送符我倒是有兩張。”王右丞說著從身上掏出許多值錢的玩意來,又一個個扔進了虛無裡,隻留下兩張皺巴巴的白色符咒。
小喬兒驚了,“你哪裡弄來的?”
王右丞很不好意思地說“額,是我白天偷的。你讓還回去,我其實沒還。碰巧那李總管居然是剽的肥羊中的一隻。”
“好啊,你居然敢騙你師傅!”小喬兒捏著他的臉喝問“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王右丞疼地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可再也不會了。”
“我不信!再騙我怎麼辦?”小喬兒的邏輯儼然是偷雞摸狗可以,但騙她不行。
“那就詛咒我永遠和你困在這裡做一對餓死鬼!”
小喬兒呸道“你想得美!”
王右丞拉起她的手,問道“小喬兒師傅大人,我這次可聽您的,咱們是出去還是去地牢裡看白蛇?”
“還不一定能出去呢!不過呢,那死女人不想讓我們看蛇,我非要去看看。”
王右丞於是微聲念道“帶我們去地宮白蛇附近。”
話音卜落,兩側虛無一樣的黑暗居然蠕動起來,如液體緩緩流進了二人眼中。耳邊又有上麵的鞣屍在學他說話,
“帶我們去地宮白蛇附近”。
“帶我們去地宮白蛇附近”。
?
不久黑暗又如墨淚從眼角流出,二人已躺在了一寒冷的石牢裡。身前有堆稻草,上麵立著一隻有黑色斑點的巨蛋。
這裡太冷了,王右丞凍得直哆嗦,呼吸開始不暢。
小喬兒見他身體出現了失溫,運起火之靈力抱住他,王右丞渾身頓時暖洋洋的。
“這是個啥蛋?”小喬兒見石牢中燃有火把,顯然附近有人,聲不可聞地問。
王右丞端詳了一下,附耳說“這特喵地竟像是一隻蛇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