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氣氛，略微有一點壓抑。陳小芸一直不怎麼說話。
陳未心裡清楚，這是因為女兒心裡的美好又少了一個。
死在麵前的鯨魚，轉眼就被收納進空間，要當成未來的食物。
好幾個童話裡都有鯨魚，還有那個古早的動畫《大白鯨》，基本都是正麵角色和人類的夥伴之類的。
現實當中，卻是看著它慢慢咽氣，然後變成了食物。確實有點殘酷。
可要是比起來某些極端的情況下，要靠死去的隊友的身體充饑，才能堅持到救援的場景，這又完全不算什麼了。
是的，末世裡富含蛋白質的都是食物。
隻是這些還沒必要現在跟女兒講，有自己在，女兒的苦能少挨一些就必須要少一些。
吃飯的間隙，又好好蒸了七八趟包子饅頭，隻消耗了手上庫存的百分之一。
家用的蒸鍋體積太小了。下一次直接用從部隊營房拿來的大鍋來蒸。
不過這些不急，收拾好以後已經下午兩點多。
陳未拿出衝鋒舟，帶著女兒趕向下一個目的地。
建平省會的港口。
建平省會的海岸線很長，還擁有全國第五大島，優良海港眾多。
陳未的目的地是最近的江口內港區，大大小小有五座港口，按遠近順時針來。
衝鋒舟時速不慢，開了不到兩個小時，第一座港口就進入視野。
陳未停了發動機，掏出軍用望遠鏡仔細觀察。
港口在有海嘯預警的情況下，通常是加固已經到岸的物資，然後通知附近的船舶出海駛離海域進行避險。
不過這次超級海嘯，船舶怎麼走都走不掉，應該都會選擇躲到防波堤後麵進行停泊加固，寄希望於防波堤抗住海嘯的衝擊力。
目力所及的範圍，原來屬於港口的位置，都是一片汪洋。
隻有幾架還露在水麵上的吊車，標示著這裡原來還是一個港口。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安排人員駐守巡查。
這就給了陳未，打一個時間差的機會。
看著吊車，陳未努力在心裡回憶著原來碼頭的布局。
這一個月裡，為了準備囤貨，陳未來過好幾次，大概都能回憶起來。
這次準備跟女兒一起下水，兩人穿戴好潛水裝備，綁上安全繩，收起衝鋒舟，進入水裡。
潛下幾米，就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集裝箱。
碼頭提前的準備很充分，集裝箱用鋼絲繩固定得很好，堆放的也很合理，除了少數一些被海嘯打亂，整體還好。
陳未有了經驗，帶著女兒緩緩下沉到碼頭的地麵上，才開始慢慢收納集裝箱。
集裝箱，海運的革命性發明。
從此碼頭卸貨不再依靠人工搬運，效率極大提升，成本極大降低。
為了穩妥一些，陳未控製著集裝箱收納的速度，儘量按照垂直的方向，一摞一摞收著。
水流的衝擊還可以接受，陳未一邊收一邊注意著陳小芸的狀態。
小姑娘已經慢慢適應了潛水，狀態保持得不錯，加上腰上綁的安全繩連接著兩人，沒有什麼危險。
半個多小時，才清理掉碼頭上一小半，陳未拉了拉安全繩，陳小芸看了過來，他伸出拇指比了一下向上的手勢。
父女兩人浮出水麵拿出衝鋒舟，爬上去休息了一會。
水下收納實在是個體力活，在水裡要承受水壓，海水還不斷帶走身體的熱量，陳小芸還小，中間不休息一下真不行。
陳未看著嘴唇微微有些發紫的女兒，心疼壞了，趕忙從空間掏出一個保溫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給女兒。
“這裡附近也沒什麼建築啊。”陳未四下打量，除了吊車，附近一望無垠，隻有微微翻滾的波浪。
沒有地方能駐紮一下，搭個帳篷什麼的，陳未發現自己草率了。
沒有考慮一下女兒的身體狀況，這要是累病了可咋辦。
“要不我們先回頭去哪裡修整一下再回來？”這樣肯定耽誤工夫，可陳未也不放心女兒單獨留在其他地方。
“沒事的爸爸，我可以堅持。”陳小芸喝完一杯紅糖水，臉色好看多了。
“你都說了，以後還有更艱難的情況要麵對。潛水而已，我可以堅持。”
看著女兒堅定的臉龐，陳未的心裡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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