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閒餘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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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閒餘(1 / 1)

“諸位大人都是我爹爹的至交好友,如今他老人家蒙難而死,不知各位大人是否願助在下推翻楊氏一族,以告慰我爹的在天之靈”,蘇傅雲沉聲問道。

眾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過了半晌,方才有位四十歲左右,身材健壯的人說道:“小蘇大人,不是大家夥兒不想為蘇大人報仇,隻是眼下連湛英都折在這裡麵了,如今女帝風頭正勁,不如暫避其鋒芒,再徐徐圖之,如何?”。

這人他認識,名叫周進軒,乃是中書省的四品禦史,平日裡少言寡語,謙和有禮,但做事還算公正嚴明,蘇傅雲原本對他還有幾分欣賞之心,準備推薦給女帝,卻沒曾想竟然也是個心懷叵測之徒。

目光微掃,越看越暗自心驚,這裡有不少熟悉的麵孔,在燭火的映襯下,晦暗不明,隱有猙獰之色,與平日判若兩人,其中有些人更是女帝極為讚賞之人,將來要入閣拜相的,一副皮骨之下,果然人鬼難測。

蘇傅雲從懷中取出一物,“咣當”一聲拍在桌上,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件東西想必各位都不陌生吧?”,眾人一瞧,接連色變。

“聖尊讓在下轉告各位,如今正是大業將成之時,望諸位能夠勠力齊心,相助於在下,屆時封侯拜爵自是不在話下,但倘若有人暗自生了什麼彆的心思”,蘇傅雲說到這裡,不由冷笑兩聲,便沒有接著往下說,桌子上躺著一枚精巧的令牌,古篆體的“雪衣”二字,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黑暗之中,隻見一抹銀色的身影一閃,“拜見門主”,無極聖尊躬身行禮道,;臉上滿是小心翼翼的表情,幽暗的山洞之中,遠處隱約傳來滴水的聲音。誰能想到叱吒風雲,令人談之色變的雪衣門門主竟居住在如此陰冷潮濕,簡陋空曠的石洞裡。

“啟稟門主,屬下已經諸事安排妥當,隻是這蘇傅雲真的可靠嗎?為何要助他成就功業呢?”,無極聖尊有些不解地問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湮沒在黑暗之中,隻隱約可見他發間的銀光微閃。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尖細而綿長,“不是蘇傅雲,還會是彆人。其實無論是誰,隻要按照咱們的計劃行事,又有何妨?況且這蘇家小子能夠在短短數年內,聲名鵲起,令蘇文重青睞有加,倒也有幾分真本事”。

“蘇文重留下的名單已經落入他的手中,這些人可都是咱們近十年來在東煌朝廷積攢的人脈和暗樁,就這樣一骨碌地給了他,若是他轉頭便將名單上的人賣給了楊鑒行,咱們豈非送羊入虎口?”,無極聖尊小心翼翼地問道,臉上帶著幾分躊躇和不虞。

門主嘿嘿地低笑兩聲,道:“名單上的人皆出自東煌各大世家,卻能為了一己私利出賣朝廷和君主,這樣的人就算死得再多,又有什麼打緊的?不過是一群奴才罷了,有了這些跳梁小醜在前麵混淆視聽,咱們才能夠暗中行事,悄悄獲利”。

無極聖尊欽佩地點了點頭,又聽門主說道:“這些人盤桓朝堂多年,根節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就算蘇傅雲將他們出賣給了楊鑒行,也要看這位東煌女帝是否能夠采信?畢竟蘇家是戴罪之身。再者說,證據呢?就憑那薄薄的一張紙不成?若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兩頭不討好,他的好日子怕也是到頭了”。

頓了一頓,他接著說道:“況且蘇傅雲姓蘇,是蘇文重的親生兒子。蘇文重怎麼死的,女帝心中十分清楚。一邊是權勢鼎盛的門閥世家,一邊是謀逆罪臣之子,你猜她會怎麼選?”。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就算女帝真的打算動手清理蘇家的勢力,也得有足夠的把握和能力才行,否則,輕則朝野震動,重則皇位不保,性命堪憂。

如此一來,蘇傅雲隻能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再無回頭之路,因為他,沒得選。

“陛下,諸事已安排妥當,人已經帶來了”,一抹冰藍色的身影跪在地上,說道,她腰間懸了一塊腰牌,刻有一字,“柒”。

女帝讚許地點了點頭,道:“阿柒辛苦了,朕會安排薛姑姑多教導一二,儘量不露破綻,左右不過半月,總歸是可以得應付過去的”。

“可是陛下,微臣始終覺得不妥”,影七忽然抬頭,目光堅定地說道:“影字部世代守衛著皇族,陛下的安危高於一切,且不說熟悉陛下的人不少,單單冕下那裡就很難交代過去”。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小伍與陛下頗為相似不假,這幾年教化得更是爐火純青,本來瞞天過海倒也並非難事。可她前幾日執行任務時,不慎中了毒,雖然全力救治之下保住性命,但毒素入腦,她已失去了雙目辨色之力,極易被他人察覺”。

她話還沒說完,女帝便揮了揮手道:“倒也無妨,咱們小心行事即可。如今尋寶之事迫在眉睫,已無暇再去尋找第二位與朕一般無二的人。況且,她隻是失去了辨色之力,除此之外,與常人無異。瀾之與朕大婚不久,見麵次數不多,談不上有多熟識,再者他雙目已盲,想要察覺怕是不易,到時候你交代小伍,儘量避開他便是,朕很快回來”。

幽靜的院落,涼意習習的清晨,蕭簡一襲白衣站在窗邊,“意在取譜,投名為上,功成身死,勿忘救助”,一張淺黃色的小紙條在他手中展開,曾經熟悉的字體,卻看得蕭簡心中猛地一沉,他半晌無語,隻是右手死死地抓在窗棱之上,清冷中帶著一絲灰敗和死氣,又過了一會兒,紙條投入燭火之中,化成一縷灰燼,消逝在寒寂的夜風中……。

清晨,陽光照在剛下過雨的街道上,晶瑩的雨滴從碧綠的樹葉落下來,一個小女孩伸手接著,銀鈴般的笑聲喚醒了沉睡的早晨。她拉了拉大人的衣角,嘴角彎起,露出一對梨渦,道:“爺爺,您說冕下大人凶嗎?婉兒有點害怕”。

慈愛地摸了摸孫女軟糯的包子頭,笑道:“放心吧,冕下大人很和氣的,也很喜歡小孩子”,說話的人名喚趙普,是厲家商行的總管事,眼看著大半年就快過去了,加上前段時間東家大婚,有兩三個月都不曾見過了,他將賬冊都整理了一下,遞了個請見的帖子,今日便等來了厲瀾之的召見。

“婉兒,你還記得待會兒見了東家要說什麼嗎?”,趙普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小女孩點了點頭,甜甜地答道:“爺爺就放心吧,婉兒都記著呢,冕下大人眼睛不好,不能亂講話,我一定把嘴巴閉得緊緊的”,說到這兒,她趕緊用小手把嘴巴堵住,看得趙普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皇宮門口,爺孫倆遞上名帖,便跟著宮人一路走了過來,來到了蘭軒殿。隻見厲瀾之一襲青色常服坐在桌前,聽到動靜,嘴角微微上揚,道:“阿普,你來了?咦,還有個小孩子,是你孫女兒?”。

婉兒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想道,爺爺不是說冕下大人看不見嗎?怎麼知道是我們來了?趙普卻習以為常地笑了笑,答道:“是的,東家,這孩子自幼與老奴相依為命。今日進宮,怕她淘氣,交給旁人老奴也不放心,便一並帶了過來,還望東家寬宥一二”。

說到這裡,他把懷中的孩子往前輕輕推了推,道:“快,給東家行禮問安”。

小女孩兒趕緊“噗通”一聲跪下,端端正正地給厲瀾之磕了個頭,道:“冕下大人,我叫婉兒”。

厲瀾之笑笑,虛扶一把,道:“好孩子,旁邊有果子和零嘴,想吃什麼自己拿,我跟你爺爺有事要說。”

婉兒站起身來,乖巧地應下,坐在一旁。

趙普抱起厚厚的賬冊,放到案桌上,從懷中取出算盤,走到厲瀾之身邊站定,便開始記賬。

兩人配合多年,甚有默契,對賬的速度也很快,還不到一個時辰,便核對了大半,隻聽厲瀾之說道:“今年上半年的收成不錯,阿普,你回去後從賬上支些銀子,給大家夥兒買點東西,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蠶桑節了”。

感激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菊花深了不少,趙普說道:“東家,老奴記下了,代大家夥兒謝謝東家”。忽然想起一事,他說道:“對了,東家,老奴出來前,您府上的謝管家讓幫問問,自大婚後已經月餘,您是否要帶著陛下回祠堂祭祖?他早點做準備”。

厲瀾之翻賬冊的手,頓了頓,沉吟片刻,道:“此事不急,待我與陛下商議後再說吧”。

“對了,你把這匹絳色的青雲錦帶回去給老謝,另一匹月光白的料子送去給田大嬸,讓她裁製幾件寢衣送過來。還有這塊淺粉色的蜀州錦就送給婉兒,給她做幾件好看的衣裳吧”,厲瀾之指著後麵桌台上的幾匹布料,說道。

回去的路上,婉兒一臉不解地望著爺爺,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爺爺,冕下大人不是瞧不見嗎?可他怎麼知道這些料子的顏色呢?”。

趙普慈愛地摸了摸小孫女的頭,說道:“這厲家最早是靠販賣布料發家的,布莊生意自然也是最大的。東家接手後,為擴大生意版圖,很是下了工夫,他不僅跑遍整個東煌,甚至大顯、南榮都曾涉足,去尋找最好的顏料。可以說,他在各色顏料的浸淫方麵絕對稱得上行內大家”,長歎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那時東家尚未眼盲”。

“婉兒,你可知道,不同顏色的布匹在手中的觸感是不同的,顏色越深,摸在手中就越熱,也更加粘手,顏色越淡,就清淡些。東家本是顏料的行家,尤其是他眼盲後,指尖的觸覺遠甚從前,更加靈敏許多,自然就能分辨出來”,趙普緩緩地說道,小女孩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吧唧了一下手中的糖果,不遠處,秋風漸起,一片枯葉被卷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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