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入局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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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入局(1 / 1)

徐夫人變得有些局促不安,囁嚅地說道:“香脂本就是極為平常之物,就算老爺衣袍上有,又有什麼稀奇的?”。

崔夫人緩步走到她跟前,道:“徐妹妹想是受驚過度,忘了姐姐方才所說的話。這香脂是懷兒親手所製的,統共隻得兩盒,一盒在我這裡,一盒他隨身帶著,是要準備給他爹爹的,莫非你覺得,是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能夠在夜間奔襲百裡,前去親手殺了我的兒子?”。

早在一旁驚呆了許久的湛方終於緩過神來,他一把將崔夫人推開,上前扶住徐夫人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甘心地說道:“大哥製香的本事確實高,但保不齊彆人也能製出同樣香氣的脂膏來,興許爹爹就是在彆處染上的呢?”。

崔夫人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痛色,這才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親生兒子,如今卻攙扶著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女人,卻對自己這個親娘漠不關心。

突然,她的嘴角微微彎起,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像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沈月明和蕭簡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皆知,這次湛英怕是真的栽了。

“你錯了”,崔夫人搖了搖頭,又道:“這脂膏還真是獨一無二的,世上再難尋得第三盒。因為其中一味香料,叫做香杞子,世上僅此一顆。正因為原料極為珍貴,所以他也隻做出了兩小盒而已”,原本是打算送給自己雙親的。

想到這裡,崔夫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她轉頭看向徐夫人,沉聲說道:“若是諸位還不信,不妨再問問徐妹妹,近幾日可曾幫老爺縫補過衣衫?尤其是胳臂內側的位置”。

徐夫人聞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麵如死灰地跪坐在地上,再無言語。

崔夫人從懷中拿出一物麵呈給女帝,道:“這是從懷兒手指縫中取出的絲線,陛下不妨找人仔細比對一下,雖說徐妹妹已經幫湛大人縫補好了衣衫,但雁過留痕,總是有蹤跡可尋的”。

後來沈月明回憶起這段往事,總是難免有幾分唏噓,為了賣國求榮,湛英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因為寵妾滅妻,崔夫人無奈之下換子易養,竟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躲過一劫;而湛懷製作的香脂,原本是送給父親的禮物,孺慕之思,拳拳敬意,卻反而慘遭父親殺害,但也正是憑借這盒香脂,他也算親手為自己報了仇。

湛英最後以謀逆罪論處,五馬分屍。崔夫人萬念俱灰,出家為尼,徐夫人受驚過度,竟然瘋了,皆因一個,貪字,白白地害了湛府上下百餘口的性命。

“你就是蘇文重的次子,鳳台閣平章士,前任戶部侍郎蘇傅雲?”,身穿絳色長袍的老者微蹙著眉頭,問道。

蘇傅雲氣定神閒地喝了一口茶,道:“你是誰?深夜闖入這宅院,竟質問起主人來了,這又是什麼道理?”。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就是你的父親見到本尊都要禮讓三分,告訴你也無妨,本尊乃雪衣門下無極聖尊是也”。

蘇傅雲聞言,心頭一跳,雪衣門竟找上門來,而且聽起來似乎與蘇文重頗為熟稔,“怎麼你爹沒有告訴你,此前蘇家在東煌朝堂能夠如此勢大,我們雪衣門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想起在天牢見蘇文重的場景,他說湛英背後的主使是雪衣門,前有蘇文重,後有湛英,雪衣門的手幾乎染指了整個東煌的朝堂,他們究竟想做什麼?想到這裡,蘇傅雲心中莫名一驚。

壓下心中翻滾的涼意,他狀似隨意地拱了拱手,說道:“聖尊怕是找錯了人,爹爹已認罪伏法,晚輩也被褫奪了官職,長兄頑劣成性,做不得主。如今,蘇家已被陛下明令幽閉在家,實在是有心無力”。

“眼前的困境不值一提,當初怎麼扶持蘇家,今日便怎麼助你直上青雲。蘇文重既然已經把他的心腹名單給了你,你自然要繼承他的遺願”,無極聖尊嘿嘿地冷笑兩聲,一字一句地說道:“取楊家而代之,成為這座雲蒼城真正的主人”。

茶室靜溢無聲,嫋嫋的熱氣緩緩升起,火爐上的鐵石壺“咕嘟咕嘟”地響著,沈祺身穿一襲青衫,麵色有些憔悴,“聽說這幾日你和允之,還有阿月圍著泛魄山,尋找當年華國留下的寶藏,還跟雪衣門的人動了手?”。

蕭簡默不作聲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道:“確有此事,雙方交手數次,各有輸贏”。

“你們一定要尋那本勞什子的《往生譜》,就是為了救燕同律嗎?他們燕氏害得我們沈家還不夠嗎?”,說到這裡,沈祺突然想起,蕭簡是宣仁太子的兒子,也是燕氏子孫,隻得硬生生地說道:“總之,我不同意”。

蕭簡暗自歎了口氣,當初結盟的時候,女帝言明,隻要助她得到《往生譜》,便把青繁縷和硝製方法拱手奉上,隻是自己另有私心罷了。

“老師,燕氏與沈家恩怨太多,但終究是上一輩人的事情,阿月與陛下自幼一起長大,她素來重情重義,陛下又是為了救她才中了幽冥碧之毒,阿月絕不會對陛下置之不理,青繁縷勢在必得,毋庸置疑”,蕭簡想了想道,“況且《往生譜》也是學生想要得到的。不敢隱瞞老師,阿月早年征戰,數次重傷,沉屙難治,唯有找到《往生譜》或許有一線生機”。

沈祺聞言,驚得幾乎跳起來,喊道:“怎會如此?我看月兒身強體壯,不像是重病之人”。

眉間緊鎖地搖了搖頭,蕭簡答道:“當年寒江關一戰,她為探查敵情,探查青崆山,卻不小心誤入敵軍圈套,若非小黎拚死相救,怕是凶多吉少。為穩定軍心,阿月不得不隱瞞傷情,親自坐鎮指揮,甚至上陣殺敵,從而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此後數年,她南征北討,平定叛亂,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仔細調養,故而身子的虧空愈來愈大”。

沈祺聞言,麵色微微發白,又聽見蕭簡說道:“這次我們在與雪衣門交手的時候,阿月又中了寒蟬之毒,傷勢越發地重了,否則不至於前幾日陷入昏迷之中”。

“寒蟬之毒?”,沈祺驚訝地出聲道:“居然是那老匹夫傷了我女兒,簡直可惡至極”。

見蕭簡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沈祺答道:“這是雪衣門門主座下無極聖尊的獨門毒物,至寒至冰”。

眼裡滑過一絲厲色,蕭簡道:“阿月之前就寒毒侵體,久治不愈,寒蟬之毒更是雪上加霜。若是能尋得《往生譜》或能救治一二。如今她看似脈象平穩無礙,實則像是厚厚積雪之下的岩漿,一旦失控便凶險萬分”。

沈祺麵色凝重,點點頭,沉聲說道:“文雋有所不知,雪衣門門主似乎對《往生譜》也誌在必得,聽聞此前他一直閉關不出,閉關前曾下過一道手令,便是全力搜尋《往生譜》”。

“老師,那門主閉關多久了?”,蕭簡沉吟片刻問道。

“約莫有個三四年了,他答應替我複仇,滅了燕氏王朝,而我則暗中襄助燕舉,支持他的謀逆計劃;還有承諾梅妃,扶持她的兒子毅王燕靖為帝,還有南榮……,攪得天下四方風起雲動,不得安寧,難道他是打算……”,沈祺喃喃自語道。

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裡閃過,兩人皆是智絕天下之人,”他是想統一諸國,獨霸天下”,蕭簡渾身一震。這個雪衣門門主真是好大的手筆,好高明的手段。

兩人沉默良久,蕭簡方才出聲問道:“老師可曾想過離開?”,隻見沈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怕是不易,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當初為師心性難平,滿腔悲憤,恨不能殺儘天下所有人,幾乎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剛巧在此時遇上了雪衣門的門主。加之他與阿雪頗有淵源,使得我有了幾分親切感,不知不覺,便陷入其中,為他所用。門主智絕天下,算無遺策,當初他答應替我複仇,為師怎麼可能不付出一點點的代價呢?如今想要抽身而去,談何容易?”。

蕭簡剛想問他究竟是如何受製於人的,卻見沈祺搖了搖頭,麵色疲憊地說道:“你先回去吧,不要把咱們見麵的事情跟月兒說”。

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月光被厚重的黑雲遮去,重風左手提著一個燈籠,橘黃色的燭光被夜風吹得忽明忽暗,顫顫巍巍的,似乎即將熄滅的樣子。右手撐著傘,蕭簡抬頭看向微雨朦朧的夜空,驀然間有了些許迷茫,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紙薄如蟬翼,透著燭火的微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清晰可見,蘇傅雲坐在桌前,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敲擊著桌麵,四周坐了不少人,但房間內悄然無聲,寂靜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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