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金簽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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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金簽(1 / 1)

為慶賀楊鑒行和厲瀾之的大婚,內務府奉命敕造了一批金簽,用於賞賜給皇室宗親或者功勳之臣,安王楊妍是女帝親妹,自然是有的。

隻是這批金簽從打樣到製膜,再到錘煉,最終做出成品,工序繁雜,是以耽誤了不少時日,未能趕得及在帝後大婚之日頒發,直到近段日子方才完工。

“你可還記得,這金簽是何時做好?何時賞賜下去的?”,女帝麵色凝重地問道,薛女官見她神色有異,仔細回想片刻,答道:“回稟陛下,是五日前分發至各府的”。

女帝聞言,臉色更是難看,她拿起手中的金簽,仔細看了又看,問道:“真的是五日之前?你沒有記錯?”。

薛女官肯定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言道:“確實是五日之前,這枚金簽是奴婢親自送去漪瀾殿的。那時殿下剛遇刺不久,情勢危急,奴婢到的時候,正巧碰見太醫令給殿下診治,所以還等了好一會兒,方才見到殿下,決計錯不了”。

薛禪擔任皇宮大內的第一總管,女帝大婚前一直是她在總領內務,是以其眼力、記憶力以及敏銳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既然她說這批金簽是五日前才分發的,那便一定是。

沉吟片刻,女帝說道:“命人進來梳妝吧,你去把竹韻叫過來,朕有事情問她”,薛女官點頭領命而去。

女帝一襲常服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卷《思溟錄》,有些發呆。竹韻見狀,連忙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跪在地上,道:“奴婢拜見陛下”。

回過神來,女帝抬了抬手,道:“起來回話罷”。

“這兩日阿妍的身子恢複得如何了?”,女帝緩緩問道。

竹韻福了福身,答道:“王爺好了許多,進食也比前幾日好些,太醫令瞧過了,說是殿下已無大礙”。

微微點了點頭,摸了摸懷中的小貓,某貓已經四腳朝天地睡著了,女帝狀若無意地說道:“聽說這貓走丟了,是如何尋回的?”。

“啟稟陛下,小貓頑劣,竟趁人不備跑了出來,多虧了冕下將它送了回來”,竹韻恭聲答道,此言一出,女帝的眸色頓時一黯,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瞼,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讓竹韻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落西沉,就連最後一絲餘光漸漸消散,滿室寂靜,唯有桌上的碧玉鎏金鏤空香爐,散發著嫋嫋的輕煙,女帝忽然長歎一聲,右手撐住額頭,那日的疑惑終於得解,原來那日並非湛英突然醒悟或者懸崖勒馬,而是有人暗中通知了他,這才臨陣倒戈。

正因為是突然才知道,前往濟世穀求醫是她的精心布下的圈套,猝不及防之下,湛英隻得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方能勉強洗脫罪責。

金簽是皇帝賜下的,眾人得了這樣的賞賜無不精心供奉,唯有楊妍生性散漫灑脫,不拘小節,一定是那日賜下後,她正在與小貓玩耍,便隨手將金簽係在了它的脖子上,否則何人敢如此大膽,竟如此對待這禦賜之物?

然此事糟就糟在,這金簽賜下的時間與楊妍佯裝遇刺的時間,恰好是一前一後,前腳遇刺,後腳賜下金簽。按理說安王殿下遇刺,生命垂危,女帝迫於無奈,隻得冒著極大的風險親自帶她去濟世穀求醫。可誰曾想,她竟還能擼貓戲耍,將遇刺後才賞賜下來的金簽,掛在小貓的脖子上,如此一來,自然就露餡了,安王遇刺是假,裝病是真。

想來是有人暗中通知了湛英,那廝這才調轉矛頭直指蘇文重,將其推入陷阱,而自己卻未能入彀,就此逃過一劫,這人究竟是誰?方才竹韻說過,小貓是瀾之送回來的,他雖雙目已盲,但素來心思極巧,金簽莫非是他發現了?

女帝雙手交叉於胸前,微微後仰,斜靠在錦墊上,半眯著雙眼,看向窗外,已是初夏時分,卻忽覺周身寒涼……。

“喲,湛府家宴,原來今年青越節的花竟落到了湛英頭上”,沈月明正抓著一枚粉嫩可口的桃子,一邊搖頭晃腦地讀著燙金的帖子。“此次湛英平亂有功,女帝這樣做,倒也說得過去”,蕭簡淡淡地說道。

沈月明眉毛微挑,點點頭道:“倒也是,這次連湛英的嫡長子都被蘇文重殺害了,女帝此舉也有撫恤功臣之意。隻是聽說其中的內情怕是不簡單”,她睜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一臉八卦的表情。

“既是另有內情,你我又何必深究,說到底,這也是東煌的內務”,蕭簡看了她一眼道。

啃得精光的桃核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無誤地命中牆角的紙袋,“今早燕朝歌命人傳訊,說是泛魄山那邊有了動靜,他趕過去看看,阿簡,你說咱們也跟過去嗎?”,沈月明問道。

蕭簡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燕朝歌雖然自負,但還是講信用的。如今他所求的不過是那筆財富,強兵富民,振興朝綱,無非就是個錢字。女帝所求的是《往生譜》,而咱們則意在青繁縷及其硝製之法,可謂是各取所需,自是能夠通力合作,這也是三方能夠締結盟約的關鍵”。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合則合,利衝則衝,女帝倒也罷了,隻是想起自幼與燕朝歌的情分,至交好友竟相互算計,每每想到這裡,沈月明心中總不是滋味。

眼見她臉上流露出的躊躇之色,蕭簡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去湛府赴宴,或許有意外之喜”。

六月初七青越節,轉眼便至,辰時剛到,湛府便中門大開,各路賓客紛遝而至,除了恭賀女帝親臨講學論道,也是為了給湛英的生母徐老安人賀壽而來,因此賀禮送得比以往要厚重許多,作為老安人的內侄女,湛府貴妾徐夫人自然是主持家宴的不二人選,看著絡繹不絕的厚禮,連平日裡不常用的庫房都堆得滿滿的,直笑得見牙不見眼。

相較於前院的熱鬨,蘅蕪居就清冷得太多了,婢女們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動著,偌大的房間內,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這裡是湛英正妻崔夫人的住所,崔夫人乃翰林院掌使崔顥之女,單名一個蕪字,死去的湛懷是她唯一的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可謂不淒涼,如今她一身縞素,神情蕭索,鬢邊彆了朵白花,一頭烏發隱有銀光閃過。

這湛府真是欺人太甚,夫人所生的大公子沒了,前院卻忙著慶賀老夫人的生辰,那徐氏不過是個貴妾,卻仗著與老爺幼時的情分,從來沒把夫人放在眼裡,府中各人眼見她得寵,紛紛改口叫夫人,竟似把湛家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牌夫人遺忘了似的,這麼重要的日子,老爺也默許了由徐氏全權負責,有些對湛家不太了解的人,還以為那賤人就是湛府的當家夫人。

想到這裡,崔嬤嬤眼睛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她是崔夫人的乳娘,很是心疼自家主子,“夫人,喝點杏仁露吧”,她輕聲說道。

崔夫人點點頭,言道:“嬤嬤先放這裡,我待會兒再喝”。

“可是您已經兩日未曾進食了,這杏仁露很好克化,您趁熱喝點吧”,崔嬤嬤有些急道,“老爺也是個薄情的,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事情,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夫人就彆管了,若是實在心裡不舒坦,老奴便去稟明老安人,咱們回崔府住幾日”。

崔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回崔府?當然不行,等了這麼多年,好戲終於要開鑼了……”,崔嬤嬤看著她,莫名心驚。

東煌是女子為尊,是以對男女大防並沒有這麼嚴格,賓客臨門後,自有侍從引至大廳,中間僅有屏風隔開男女賓席,可在有心人眼裡也是形同虛設的。

徐夫人帶著一雙兒女在二門迎接來訪賓客,遇到熟人便寒暄幾句,笑得滿麵春風。忽然,她目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將湛鸞掩在身後,隻見一位身穿絳色衣衫,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快步走了過來,對徐夫人拱了拱手,道:“徐伯母安好,方弟好,鸞妹妹好”。

徐夫人笑意不達眼底,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原來是崔公子來了,你姑母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你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探望她吧?”。

那少年姓崔,單名一個譽字,是崔夫人三哥的嫡幼子,徐夫人與崔夫人爭鬥半生,早已心生嫌隙,大有老死不往來之勢,她心中自然對崔夫人的子侄很是不待見。更何況這小子居然對鸞兒懷有不軌之心,徐夫人心中更是不虞。

崔譽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湛鸞一眼,他自小就對鸞兒情有獨鐘,此番打著探望姑母的名義,實則也是心中掛念佳人。眼見湛鸞並未搭理自己,他心中微苦,又見徐夫人像防賊一樣地盯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隻得借口去探望姑母,倉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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