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陽錯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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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陽錯(1 / 1)

翌日清晨,她抱著懷中早已冷透的母皇,跪坐在地上。也不記得過了多久,隻聽見“吱嘎”一聲,門開了。明亮的陽光照在楊鑒行慘敗死灰的臉上,桑誠慢慢地走了過來,一臉悲慟地看著她,銀色的水光一閃而沒,“對不起,孩子”,他說道,這也是桑誠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他早已服下劇毒。

一夜之間,楊鑒行父母雙亡,年僅十歲的她,不得不背負起治理朝堂國家和撫育幼妹的重任。

原來竟是如此,女帝微微閉上了眼睛。這樣說來,薛臨竹的身份決不能曝光,西戎部落與東煌仇深似海,誓不共天,若是被居心叵測,心有不軌之人得知,不僅會成為攻擊母皇和父後清譽的武器,就連自己的血脈傳承恐怕都會受到質疑,屆時皇室的威信將會蕩然無存,日漸穩固的政權統治必會受到巨大的衝擊,屆時內戰將起,百姓們的平穩生活將被徹底打破,大廈將傾,萬劫不複,這樣的風險,她楊鑒行,冒不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再也不能向厲瀾之說出真相,若是告知他,外出求學,朝夕相對的人是自己,那麼在宮中處理朝政的人,是誰?掉下山崖之人,又是誰?畢竟皇帝每日都會早朝,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可是,薛臨竹的身世已然曝光,女帝並不知曉究竟有多少人牽涉其中,隻能選擇靜觀其變,但此事絕不能再提起。

女帝無奈地笑了笑,畢竟往事不可追,她打開精致小巧的木匣子,淡紫色的花朵散發著柔和的銀光,若是厲瀾之能夠看見,必定會認出,這就是鎖靈花。

世人不知道的是,鎖靈花也如同錦南雁一樣,一株雙生,相伴相隨。

這幾日,蕭簡和沈月明派人四處打探,但始終摸不到青繁縷的蹤跡,明明知道就在東煌,可就是遍尋不著。眼看時間漸漸流逝,距離女帝大婚不過三日,若還是毫無頭緒,待大婚結束後,他們便再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雲蒼城了。

沈月明單手托腮,懶懶地躺在軟榻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青繁縷究竟在哪裡?蕭簡坐在書桌前仔細翻閱著堆積如山的文書,他是豫王,又是禦政王,鎮守潁川十六州,自然有很多公務要忙,室內的香薰爐散發出陣陣幽香,一室靜謐。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撲騰聲,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飛了進來,粉紅色的爪子上綁了個小竹筒。沈月明知道這是蕭簡用於傳訊的信鴿,此時送信,或許是有了青繁縷的消息,她不由起了幾分好奇心。

“青繁縷竟藏在東煌皇宮之中”,蕭簡掃了一眼紙條的內容,淡淡地說道。

沈月明聞言,秀眉微顰,她曾前後派出好幾批蓮光樓的探子,前去探聽青繁縷的下落,皆無功而返,可見東煌對此物的重視。而蕭簡居然能夠探知此等隱秘之事,莫非他手中的諜網已遠超蓮光樓?倘若這樣……。

蕭簡見她微微愣神,轉念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幾分動怒,麵色冷淡不少,道:“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想想如何把青繁縷拿到手”,說罷,便拂袖而去,留下一臉尷尬的沈月明,摸了摸鼻子,什麼時候蕭謫仙居然生氣了?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重風看著自家主子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懵懂不自知的沈月明,心裡不由一歎,性情如此彆扭的主子,何時才能讓這個榆木疙瘩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你說什麼?”,一青衣男子聞言,頓時失手打翻了茶盞,他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門主從不出世,怎會起了這樣的心思?聖使是不是搞錯了?”。

青衣男子正是沈祺,離他三尺遠,站著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黑色幔布下的人,隻聽那人桀桀怪笑道:“沈先生,你也不想想,從燕舉,蕭薇,燕平榮,再到柳如眉,燕靖母子,又到南砣伽,汪瀾,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不正是為了推翻燕氏的統治嗎?你雖然頗有才華,但也不至於讓門主傾囊相助吧?充其量,你跟門主也不過曾經是翁婿關係,況且當年大小姐為了嫁給你,早就被逐出了雪衣門,就連屍骨也沒能埋進門中,隻能孤零零地守在外麵”。

沈祺聞言,麵色如土,倒退兩步,扶著桌邊才勉強站穩。“當年雪衣侯掛帥印而出,從此歸隱山野,不問世事。為何如今竟要奪了這天下?”,他搖搖頭,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聖使猙獰一笑,道:“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辭罷了,當年老門主之所以放棄這潑天的富貴,乃是因為中了燕雙瀾的劇毒,不得不閉關修行。如今雪衣門日漸強盛興隆,雖然老門主已然仙逝,但後繼有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雪衣門自然還是要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若是如此,隻需奪了燕同律那廝的帝位便可,又為何要牽連眾多?”,沈祺不解地問道。畢竟隻是燕氏對沈家不住,其餘人等並不在他的盤算之中。

冷哼數聲,聖使言道:“你也不想想這如今的天下,西略的德光太後早已病入膏肓,橫豎不過月餘的時間,她留下的幼子根本不成氣候,門主早已得知消息,西略的納布和曲艿正在暗中聯手,準備侵吞鬆溪部族的領地,既然他們都在鬨內訌,不如索性一並收入囊中“,沈祺聞言,心如電轉,便知這德光太後的病,怕是雪衣門的手筆,畢竟之前從未傳出過德光太後身體有恙的消息。

“雖說南榮的離天葉登基為帝,可之前南砣伽留給他的爛攤子,早已令他精疲力儘,再加上天巫教從此一蹶不振,百姓的信仰崩塌,反倒生出不少事端,這些時日,南榮有不少邊陲小鎮已經有人開始造反,燒殺擄掠無所不作”,聖使看了沈祺一眼,微微抬起了下巴。沒想到,雪衣門竟連南榮也想一同吞沒。

沈祺聞言,沉默不語,“大顯的燕同律是個去了大半條命的人,東煌的楊鑒行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擔大任?隻是“,聖使說到這裡,頓了頓,走到沈祺麵前,意味深長地說道,“大晉的燕朝歌曾經是你的嫡傳弟子,當初燕舉還在的時候,也是你在暗中扶持他們,才有今日的結局。可他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又如何能成氣候?”。

滅諸國,尊一統,雪衣門真是好大的手筆,合著這天下四國竟一個都不曾入了他的眼,滅一國如同囊中探物,其野心之大,手段之深,真是世間罕見。

那聖使見沈祺始終沒有說話,不由有些惱怒,語帶警告地說道:“先生雖有不世之才,又與雪衣門關係匪淺,但有些醜話,本使還是要說在前頭的。上次若非先生的千金,燕同律早已被我們拿下,燕氏的江山也早已易主。另外,聽說她與南榮皇貴太妃的私交不錯,還望先生看在門主宏圖大業的麵子上,適時規勸令千金,少管他人閒事,可千萬不要走到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傷了自家人的地步”。

沈祺聽了這話,不由心中劇震,脫口說道:“切莫對我兒下手”,聖使笑了笑,道:“這就要看先生的本事了,畢竟令千金與門主也是血肉至親,隻要不再做出違逆門主他老人家的事情,一切自然安好”。

這幾日,朝堂之上爭吵得愈發厲害,以鳳台閣蘇傅雲為首的少壯派與帝師派係的人員分庭抗爭,互相相讓。作為帝師宋恒最得意的門生,戶部尚書褚子喬更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嘴裡反複嘮叨著,“豎子無理,真是豈有此理”。

論起引發兩派人馬爭論的原因,乃是為了今年各地鹽引的經營權。

眾所周知,自蘇傅雲起,往上數三輩,蘇家便轄製了整個東煌國十之七八的官鹽。可最近兩年,在厲家的經營地界上居然也發現了儲存量巨大的鹽礦,此乃個人產業,屬於私人所有,按照東煌國的法律,礦脈的主人擁有優先開采的權利。

麵對如此誘人的暴利,蘇家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但厲家也不示弱,怎會把自家的財富拱手送人?尤其是近年來,在厲瀾之的帶領下,厲家的財富和人脈都上了一個大台階。

厲瀾之年紀雖輕,謀略手段比起蘇文重這隻老狐狸來說,也是不遑多讓的。他憑借手中的鹽礦開采權與蘇家斡旋,連消帶打,再加以利誘,雖說讓利不少,卻也將零散在各地的鹽引管控權收攏得七七八八了,算下來,蘇家還虧了不少,氣得蘇文重暗自咬牙。

後來據蘇傅雲獲取的可靠消息,厲瀾之不知何故,竟得了帝師宋恒的青睞,難怪能夠崛起的如此迅速,蘇文重隱約有了危機感。再加上,這次女帝即將迎娶厲瀾之為夫後,帝師派係的官員當然更是不遺餘力地支持,由暗轉明。因而今年在鹽引轄製權的分配上,兩派人馬空前決裂,吵得你死我活。

女帝坐在高高的鳳座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瞧著,手中的茶盞也不知換了幾次。終於,她拂了拂衣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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