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風起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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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風起(1 / 1)

遠處的山坡上,沈祺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歎息,一步之差,功敗垂成,也許是燕同律那廝運氣太好,隻是下次還會不會如此走運,就看老天爺的了。

“先生,您不跟小姐相認嗎?”,一旁的心腹低聲說道,沈祺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如今還不是相認的時候,這孩子脾氣倔強得很,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就由她去吧,終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三日後,護國侯沈月明和平東衛主帥葉乾雙雙護衛廣陵帝返回帝都,太醫院醫正徐永熙脫衣免冠,一身素服跪在勤政殿外請罪,若非自己的推薦,也不會給雲天逸有機可趁,進而誆騙陛下前往天都峰,險些遇害,此乃彌天大禍,實在百死難贖。

廣陵帝聽說後,隻淡淡地說了一句,罰俸半年,仍到禦前聽差,徐永熙的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叩首謝恩後,緩步離去。

裴皇後自是歡喜萬分,抱著懷中的幼子急忙趕來探望,經過此番事件,廣陵帝對皇後這次的表現大加讚賞,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和緩了不少,帝後之間終於親近了許多。

由於連日奔波和驚嚇,再加上皇太後在外突然薨逝的緣故,廣陵帝的身體更加江河日下,連走幾步路都要喘息良久,不得已隻得暫停朝會,改為重大事項商議製,日常事務照章辦事即可,隻有遇到難以抉擇,異議持中或者關係國家民生的要事方才商議。

內閣及百官在擔憂皇帝身體的同時,也輪流前往皇帝的寢宮議事,裴皇後看著自家爺爺出來時臉上的神情,不由擔憂幾分。在她眼裡,裴相是個謀略在胸的智者,從不喜形於色,素來是個沉得住氣的,可他方才對自己竟說出那樣的話,絕非好兆頭,直到日頭西曬,裴皇後的耳邊仍然回響著那句,帝憂,早做打算。

“陛下的龍體究竟如何?”,沈月明一臉擔憂地看著榻上昏睡的皇帝,從昨日傍晚起,他便高燒不退。

徐永熙暗自擦了把汗,斟酌著道:“幽冥碧的毒性實在霸道無比,少了青繁縷的藥性中和,龍蔓葵無法發揮效用,而且還會加重陛下的病情,確實有些凶險”。

“凶險?”,沈月明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後,道:“陛下還有多少時日?”,徐永熙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臉色都變了。

沈月明上前扶起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徐大人無需擔憂,陛下一人身係天下蒼生,萬不容有所閃失,本侯的意思是咱們的動作要快,一定要在無力回天之前救回陛下”,長歎了一口氣,她繼續說道:“況且,本侯與陛下自幼一起長大,又是骨肉至親,哪裡會不盼著他好?”。

“沈侯說得對”,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月明和徐永熙循聲看去,原來是廣陵帝醒了,她連忙上前兩步,將他扶起,急聲問道:“陛下可還好?”,燕同律衝她微微一笑,輕聲道:“徐愛卿先下去吧,讓沈侯陪朕說說話”。

已是入夜時分,手臂粗的火燭燃燒得正旺,時不時的爆出燭花,兩人靜默良久,其中的恩怨是非實在難以辨清,皇太後因一己之私下毒謀害了沈月明的生母,又想下手害她,卻被廣陵帝救下,卻令他中了幽冥碧。正是因為衣如雪的遇害,導致了沈祺悲憤交加,走上複仇之路,而後靳平城外,沈祺派人圍剿廣陵帝,沈月明為了救他還差點沒命,若非皇太後的飛身一撲,怕也是回天乏術,而沈嵐隻留下一句,哀家終於還清了,便溘然長逝。

這些恩恩怨怨細數下來,孰是孰非,實在無法細算。想起這些,兩人不由各自長歎一聲,“阿月,你……”,廣陵帝看著她的側顏,寧靜而美好,她的容貌本就精致無雙,尤其是一雙明眸在燭光的映襯下更顯得瀲灩空靈,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說下去。

“陛下”,沈月明一把撩起衣擺,跪倒在地,道:“家母故去之時,陛下尚且年幼,本不相乾,更何況陛下如今這般模樣,也是為了救微臣。此次天都峰一事,恐是,恐是,微臣至親犯下的彌天大錯,還請陛下責罰”。

廣陵帝定定地盯著她額間垂下的幾縷發絲,過了一會兒,嘴角微微上揚,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彼時你尚在繈褓之中,況且你與表兄,哦,沈祺多年未見,他的所作所為又與你何乾?”。

裴皇後靜靜地站在門外,內侍和宮婢跪了一地。她聽著房中的說話聲,眼裡流露出一抹悲喜莫辨的神色,站了良久,夜晚的清風將衣袖輕輕吹起,明黃色的鳳凰振翅欲飛,垂放在兩旁的雙手逐漸握緊,突然又鬆開,隻是掌心間早已烙上的血紅色印跡就那般肆無忌憚地留在那裡,她低聲輕喃道,原來如此,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慈寧宮內同樣也是燭光映月,邱姑姑拿著梳子輕輕地給太皇太後篦頭發,雖然已近六旬,但保養得宜,尤其是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跟上好的絲綢一般無二,連根白發都沒見著,真是令人羨慕不已。

太皇太後閉上眼睛,表情愜意,這個女官雖不如雲秋細心聰慧,但按摩的手藝倒是不錯,經她捏了幾下,本來有些酸痛的頸肩竟鬆快了許多,邱姑姑見她心情頗好,便大著膽子問道:“主子,奴婢今個兒下午見著皇後娘娘從咱們宮中出去的時候,臉色煞白,連走路都踉踉蹌蹌的,嘴裡還一個勁兒地說,不可能的,怎麼會是她?”。

嘴角大幅度地上揚,太皇太後笑盈盈地說道:“哀家不過是看她可憐,提點了幾句罷了”,皇帝對自家侄女竟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等荒唐的事情,也是時候讓中宮皇後知道了。

晨起後,裴皇後一身素衣,長發披肩,斜靠在床柱上,有些神思恍惚。實際上她昨晚一夜未眠,現在頭疼得緊。貼身女官樂春行端著洗漱的熱水,放緩腳步輕輕地走了進來,猛然看見皇後蒼白似鬼的臉色,心中驀得一緊,差點打翻了手中的水盆。

樂女官自幼陪伴她一起長大,進宮後也一直隨侍身側。裴寂出身頂級清流世家,幼承庭訓,待字閨中時便以典雅端莊聞名,如今貴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素來舉止得體,從容有度,沒想到今日竟會是這般模樣。

“娘娘,陛下醒了,派了田心公公請您過去敘話”,樂女官輕聲說道。

“啪”的一聲,明黃色的聖旨落到地上,裴皇後一臉慘白地跪坐在地,露出似譏似嘲的神情,“陛下要賜給沈侯監察百官之權?領朝政諸事,位在內閣之上”,她喃喃自語道。

廣陵帝斜靠在軟塌上,他臉色蠟黃,雙頰瘦削,有些凹陷下去,兩鬢隱有銀光,還不到三十,已是白發生。

“咳咳咳”,雙眼微閉,過了一會兒,方才緩過來,“沈家世代精忠報國,死而後已,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阿月十五歲便上陣殺敵,屢立奇功,退敵無數,定國安邦,如今已是超品軍侯,再無可封”,似有還無的一聲歎息,廣陵帝微微搖了搖頭。

“皇後,如今朕的身子日漸沉珂,處理朝堂之事頗為吃力,太皇太後年事已高,曦兒尚且年幼,你又是一介婦人,阿月不僅是太後的家人,與朕血脈相連,而且智勇雙全,謀略無雙,把朝政暫時托付給她,朕是放心的”,說到這裡,廣陵帝捂著嘴輕咳幾聲,眯了眯眼睛,低聲說道:“朕身子欠安,煩請皇後便代朕前往金殿宣旨吧,朕累了,你退下吧”。

才說了幾句話,廣陵帝便覺得有些乏了,裴皇後見狀,隻得告辭出來。

剛跨進寢宮的殿門,裴皇後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樂女官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隻是手中明黃色的卷軸卻骨碌碌地滾出去老遠。

一絲水光從皇後年輕的臉龐緩緩滑落,不甘,絕望,嫉恨,失落,傷心不斷地在深不見底的眸子裡不斷變幻著,“原來是她,你這般對她,那本宮究竟是算什麼?”,她喃喃自語道。

樂女官微微低頭,臉上滿是憐憫,誰又能想到,貴為一國之君的廣陵帝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侄女,而這段說不出口的禁戀卻被皇帝用無數的恩寵演繹著。就算沈月明立下汗馬功勞,卻也非大顯朝堂中軍功最盛之人,再者她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卻已是超品軍侯,而當年老護國侯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才有了那般的地位,沈月明她究竟憑什麼?

如今廣陵帝竟下旨命她監國,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從未想到過為他誕下嫡皇長子的裴氏一族,裴相爺乃內閣之首,文官清流之表率,又是陛下的嶽丈,可陛下竟將朝政大事悉數托付給沈侯爺,難怪皇後娘娘會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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