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老師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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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老師(1 / 1)

有了這層身份,兩人之間的默契大不如前,廣陵帝隻覺如鯁在喉,日夜難安,但顧念昔日的情分,還有阿月的感受,無論如何又不能殺之,隻得來個眼不見心為淨,冊封蕭簡為豫王,遠調潁川,打算來個老死不相往來。

孰料造化弄人,太皇太後偏偏要效仿前朝,還當著宗親遺老的麵兒,親證了蕭簡是德惠帝之孫,宣仁太子之子的真相,想到這裡,廣陵帝不由重重地歎了口氣。

蕭簡定定地看了皇帝一眼,正要轉身告退,廣陵帝突然開口道:“阿簡,你我從此山高水長,……”,他腳下一頓,雙手微微握緊手中的詔書,方才快步離去,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邱姑姑正認真地擦拭著天青豆蔻色的玉尊壺,這可是太皇太後最喜愛的,忽然從門外走進一人,她仔細一看,竟是蕭簡。於是連忙上前施禮道:“殿下來了,娘娘正在寢殿休憩,請容奴婢前去通稟”。

太皇太後來得很快,雖說在休憩,但連常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很顯然是在等人。來慈寧宮的這段時間,邱姑姑的眼力勁兒長進不少,見兩人麵色有異,趕緊奉上兩杯茶後便告退出來,親手關上殿門,並揮手示意眾宮人離去。有些事情,尤其是宮中貴人的秘密,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長久。

“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蕭簡將詔書放在案前,麵色平靜地說道。

太皇太後打開一看,怫然大怒,額頭隱有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禦政王,呸,這是什麼勞什子的東西?”,抬頭看著蕭簡,又道:“難道你沒有跟陛下說,前先帝爺的遺詔中,明明是要冊立你為太子的,待他百年大歸後,那把金鑾殿上的椅子,就是你的,你的”。

蕭簡走到窗前坐下,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說道:“既然娘娘能效仿前先帝爺,那麼陛下又如何不能效仿寧武帝,論起輩分來,就算前先帝爺還在世,隻怕也要讓一讓的”。

“這怎麼能一樣?燕同律如今這幅樣子,恐非長壽之相,若是太子之位,待他駕鶴西歸,你便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這禦政王算什麼名分?你可彆忘了,皇後已誕下嫡子”,太皇太後氣急敗壞地說道。

蕭簡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道:“姑祖母,如今陛下正是春秋鼎盛,再活個十年八年的,也是平常。既然他還在,這位子也無需這般著急”。

“沒想到數年不見,文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增長不少。不過,為師似乎並未曾教過你這些”,空曠的廳內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一身穿淺青色衣衫的中年文士慢慢走了出來,蕭簡見到此人,瞳孔驀然一縮,險些驚叫出聲,他生性淡薄寧靜,有很多事情都埋在心裡,鮮少像今日這般外露,驚異之色溢於言表。來人竟是護國侯府的大少爺,沈月明的生父,沈祺,一個已經死了十餘年的人。

蕭簡與燕朝歌少時遊曆,曾跟隨沈祺學過一年製藝,鼎鳴山上,師徒三人經常談古論今,從權勢謀略,談到民間桑麻,從奇門遁甲,說到兵行詭道,從天文史書,話到鮮活食材,包羅萬象,無奇不有。沈祺學識淵博,冠絕古今,待兩人亦師亦友,一年時間不長,卻抵十年之功。

而後沈祺與衣如雪成親,好景不長,衣如雪亡故,據說沈祺思念亡妻過度,幾日後便撒手人寰了,蕭簡和燕朝歌還為此難過了許久,沒曾想到,十餘年後竟在太皇太後的的慈寧宮相見。

蕭簡定了定神,勉強按捺住心中的驚濤駭浪,上前幾步施禮道:“老師,彆來無恙”。

“為師老了,文雋倒是風采依舊”,沈祺笑了笑,這孩子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仍是覺得欣慰,“隻是,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行坦蕩之事。燕同律明明身中劇毒,病入膏肓,文雋卻說,他還有十年八年好活,豈非欺瞞於娘娘?她可是你的親祖母”。

蕭簡聞言,心中一沉,難怪姑祖母能夠步步為營,算無遺策,原來背後竟是老師的手筆。想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老師既然回來了,可要去護國侯府見見阿月,她若知道了,必定歡喜得緊。自從老侯爺故去後,她時常一個人待在府中,過得有些孤苦”。

誰知沈祺聽了此話,頓時麵色一寒,道:“不必了,為師這次回來另有要事,就不勞文雋傳話了,待大事已定後,再去見月兒”。

“娘娘,你之前曾說若是微臣不去承嗣塔,會牽連許多人,微臣自知娘娘素來言必行,行必果,故而不敢不去。如今詔書已下,娘娘是否應該兌現承諾,告知緣由”,蕭簡輕聲言道。

“簡兒,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何沈嵐會突然射殺燕舉?”,太皇太後突然問道,“是哀家逼她做的”,還未等蕭簡回話,她便立刻答道。

隨後雙手一拍,又道:“沈嵐之所以會如此乖乖地聽話,是因為哀家知道了一個關於她的天大秘密”,看著她臉上得意的表情,蕭簡半垂下眼眸,右手微微收緊。

“因為沈嵐與沈老侯爺本非同胞兄妹,而是妾室所生。她原有個兄長,不過征戰中陣亡沙場,這原本也是平常事,但她卻以為是老侯爺覬覦侯府爵位,害了她兄長”。

沈祺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就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趁阿雪進宮為娘娘賀壽,卻因為身懷前先帝爺的遺詔而被燕平榮追殺,她假意出手相救,實則將阿雪騙入桃花林中,下了奪魂香,害了她的性命,勉強生下月兒後,便撒手人寰”。

沈嵐,我絕對不會讓你輕易死去,那太便宜你了,凡是你在意的東西,我都要親手毀去,也要讓你嘗嘗永失所愛的痛苦。你不是最在意你的皇帝兒子,不是最在意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嗎?我偏偏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原來皇太後竟是殺害阿月生母的真凶,蕭簡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又聽見沈祺繼續說道:“阿雪是雪衣侯的後人,她悲憫蒼生,憐惜百姓,不願因一封遺詔而動搖國之根基,若是皇權更替,必定會遍地戰火。怎奈燕平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偏以為是我沈家矯旨而驕,想要圖謀不軌,嗬嗬,我沈家世代征戰沙場,祠堂裡供奉的神主牌位遠超百數之多,這大顯的江山,有一大半都是我沈家人的鮮血和屍骨托起來的”,說到這裡,沈祺的眼睛充滿了血紅之色,猙獰可怖……。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冷笑兩聲,沈祺繼續說道:“可是,這朝廷又是如何對待我沈家的?百餘條人命,換來的不過是燕平榮那老鬼的半生猜忌。隻因為擔心我沈家子孫繁茂,人眾誌齊,便在戰場之上,暗令援兵不動,不惜拱手讓出大好河山,也要將我的兄弟們活活拖死;隻因為擔心我沈家手握重兵,擁兵自重,逼得老父被迫交出沈家數代人心血鑄就的鐵騎,逼得他閉門謝客,遠離朝政,韜光養晦十餘年。試問,朝廷不覺得虧心麼?燕平榮可對得住我沈氏滿門?”。

孝安帝的確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這點蕭簡是認同的。

“這般處處打壓,事事鉗製,可到頭來,北陵進犯邊陲,燕平榮這個狗東西竟然還是下令命我老父出征,可憐他已年逾六旬,寒冬臘月,糧草短缺,雙方兵力如此之懸殊,結果落得個跌落懸崖,屍骨無存的下場”。

終究薑還是老的辣,如此悲慘的事情,說到這裡,他的麵色卻已恢複常態,語氣平淡地說道“文雋,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天地以萬物為芻狗,那我便逆天改命,再無遵從”,說的時候,沈祺竟麵帶微笑,仿若一位翩翩文士,隻有蕭簡才隱約看到他深不可見的眼眸中,藏著怎樣的寒涼。

太皇太後走到蕭簡麵前,笑道:“簡兒,你說若是阿月知道燕同律的生母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凶手,那麼她與燕同律之間會不會生出嫌隙來?沈嵐突然避入珈藍寺,雖對外宣稱休養,但太醫院的案卷中卻毫無病例可查,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依哀家看來,怕是燕同律已經知道其中的真相了”,嘴角高高揚起,這自古君臣之間一旦有了嫌隙,便再難消除了,更何況還是血海深仇。

“哀家記得陛下登基之前,你曾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最信賴的人,燕同律能夠如此順利地坐穩皇位,除了母族和妻族的勢力之外,你也是居功至偉的。可是現如今又如何呢?還不是照樣反目成仇,他可曾記住你半點的好?”。

太皇太後盯著蕭簡的眼睛說道,眸色晦明變幻,“阿簡,你千萬彆跟哀家說,陛下待沈月明不薄,哼,權勢這東西讓多少人迷了眼睛,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更何況殺母之仇,已成死淵,再無可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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