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舊債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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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舊債(1 / 1)

沈月明看著她眼角的淚花,想起她過往對燕同律的關愛和全力救治,又想起毅王燕靖以皇子之尊,苦守邊疆十年而不得歸,在朝堂之上的剛正不阿,果敢堅毅,從不參涉黨爭,也從不結交權臣,能夠養出這樣出色的兒子,本性應該也不會差。想到這裡,她不由麵色微緩,道:“有勞娘娘費心,青繁縷已經有了消息,微臣會儘快前往尋找。陛下那裡還望娘娘多加照拂”。

梅太妃知她對南砣伽的事心有芥蒂,一直小心留意著,聽她語氣誠懇地致謝,不由心頭一喜。遂又拿起案桌上的兩本書,道:“這是靖兒前次入宮時帶來的迦葉經,據說是佛祖悟道後,在菩提樹下親證因果時寫下的,還有幾分貴重。過兩日便是太後生辰,她自年前身子不爽利,已搬入珈藍寺休養多時,今兒趁侯爺難得進宮,她又是你家中嫡親的長輩,不如隨本宮前去探望一二,可好?”。

那日燕朝歌突然反出帝都,正是因為太後沈嵐當眾親手射殺了賢親王燕舉。可據沈月明所知,兩人既無前仇舊恨,亦無利益衝突,怎會發生這等匪夷所思之事?之前她曾詢問過皇帝緣由,但燕同律的態度卻很是模棱兩可,支吾遮掩,與平時判若兩人。後來太後身子不適,一直在珈藍寺休養,這件事情隻得不了了之,卻也如鯁在喉地盤桓在沈月明心中很長一段時間。

因常年征戰,幾乎所有沈氏的男丁都戰死沙場,自沈老侯爺故去後,沈嵐就成了沈家唯一的長輩,如今她纏綿病榻多時,於情於理都應該前往探望,既然梅太妃盛情邀請,沈月明也沒有推脫,兩人便相攜而來。

珈藍寺是皇宮內供奉佛祖的寺廟,是大顯開國君主燕雙瀾為帶發修行的孝敏皇太後修建的,寺內鬆柏聳立,青藤纏繞,幽靜安寧,即便是炎熱的夏日,也感到絲絲涼意,讓人渾身爽利不少。而今已是初冬,萬物開始蕭條沉寂,空曠的寺院竟有幾分寂寥之意。

因太後需要靜養,珈藍寺中的仆役散了大半,加之兩人是一時心血來潮前來探望,並未派人提前通報,信步走來,竟未見半個人影,不多時便來到了太後的寢殿,隻見大門緊閉,沈月明雙眉微皺,看了梅太妃一眼,兩人臉上皆有驚訝之色。

忽然,室內傳來一聲瓷器摔碎的響動,隻聽見太後低呼道:“竟然是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多年?究竟是人是鬼?”。

沈月明聽見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惶,正打算破門而入,梅太妃輕輕地按住了她,緩緩搖頭,用口型示意稍安勿躁。猶豫間,傳來低沉的笑聲,聲音雖小,但卻讓人頓時覺得有種莫名的寒意,似乎包含著無儘的痛楚和悲涼。

“難得太後您老人家掛念,臣真是不勝榮幸”,那人答道,太後聞言,沉默片刻,道:“竟真的是你,不過變化太大,哀家若不是湊近些,怕是認不出了。世人都歎你驚才絕豔,隻可惜英年早逝。沒曾想,你不僅騙了哀家,騙了先帝,也騙了世間所有的人,也騙了你自己的女兒,哈哈哈,你,很好,很好”。

那人似乎輕輕地歎了口氣,道:“這些年,臣過得著實辛苦,好幾次都九死一生,簡直活不下去了。不過”,他的語調突然變得怨毒無比,“臣本有嬌妻愛女,一家人天倫和樂,可一夜之間,愛妻慘死,骨肉分離,這些都拜太後所賜。每每想到這個,臣就不能死,不敢死”,哈哈大笑兩聲,道:“所以臣就活了下來,有些債是要還的,太後娘娘”。

沈嵐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道:“你,居然都知道了?怎麼可能?莫非是……”,那人冷哼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水過留痕,雁過留聲,既然臣不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那麼自然還有彆人。況且,臣活著的意義就是替她報仇,要是連仇人都弄錯了,豈非貽笑大方?臣自問還不是蠢笨之人”。

氣息漸亂,太後右手扶著木椅,恨聲道:“一定是蕭薇這個賤人,她明明答應過哀家,隻要殺了賢親王,便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沈月明聞言渾身一震,原來太後突然發難,當眾射殺燕舉,是因為有把柄在太皇太後手裡,才被迫出手的。雖是如此,不過能夠將她逼到這般田地的,一定不會是普通的秘密。方才那人口中說自己的妻女為太後所害,又是死了多時之人,如今隻為複仇而來,想到這裡,沈月明心中隱約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隱約覺得那人與自己似乎有某種聯係。

那人見沈嵐如此說,也不接話,隻是話鋒一轉道:“既然老天爺不肯收我,那臣也就不勉強,太後娘娘與其在這裡胡亂猜疑,不妨想想你兒子的帝位還能做多久?如今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都說前先帝爺的遺詔現世,言明遺詔出現當時,無論殿上是哪代君主,百年之後都必須立宣仁太子的後人為太子,承襲帝位”。

太後猛地一激靈,頓時恍然大悟,道:“哀家還在疑惑,就算遺詔是真的,可都過了幾十年了,怎會突然舊事重提?原來竟是你在背後籌謀策劃,推波助瀾的,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好高明的手段”。

那人點點頭,捋了捋袖口,語帶不屑地說道:“論起心思歹毒,手段狠辣,臣如何能與太後娘娘相提並論?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對自己的親人下手。相比起來,臣甘拜下風”。

聽到這裡,沈月明心中的怪異感愈發地強烈起來,她一把拂開梅太妃的手,正要破門而入,一探究竟,忽覺眼前人影一閃,顏敏姑姑忽然快步走來,高聲叫道:“參見太妃娘娘,參見侯爺”。

沈月明目光灼灼地看向顏敏,厲聲道:“讓開”,顏敏雙手一攔,道:“太後娘娘昨晚神思倦怠,正在休憩,太妃娘娘和侯爺還是晚些時候再過來吧”。

不待她說完,沈月明便欺身而上,欲推門而入,不料顏敏揮拳打來,力道不小,隱約帶有幾分淩厲之色,平日裡柔弱溫良的顏姑姑竟是個武學高手。

起跳縱躍之間,兩人已拆了二十幾個回合,顏敏這才飛身跳開,沈月明一手推開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毫無血色,目光驚恐的臉。

“娘娘,方才殿中之人究竟是誰?”,沈月明眉目嚴肅地問道,太後目光呆滯,雙手微微發抖,嘴裡囁嚅道:“怎麼會是他?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沈月明聞言,眼中寒芒大盛,厲聲道:“究竟是誰?”,這段時間來,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心中隱約有個猜測,但又不敢說出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與自己大有乾係,而這種直覺,曾在戰場上救過自己數次性命。

太後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她抬頭看向沈月明,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恐懼,她沉默片刻,上前幾步按住沈月明的手臂,言辭閃爍地說道:“阿月,有人想要對陛下動手,你可千萬要保護好陛下”。

事到如今,隻盼著那人看著阿月的情分上,心中有所顧忌。沈月明見她慘白無色的臉,無論如何詢問,始終不肯透露半分消息,便知此事非同尋常,當下半身一禮,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梅太妃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歎,道了一句可惜。

太後聞聲,霍然抬頭,滿懷怨毒地說道:“是你,你是故意把阿月引來的,是不是?咱們可是血肉之親啊”。梅太妃瞥了她一眼,臉上滑過一絲悲憫,輕聲道:“難道太後的手上就沒有沾過親人的血?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你偷奪魂香害了衣如雪的命,而今你的兒子為了她的女兒,卻中了幽冥碧,命懸一線,沈嵐,也許這就是上蒼給你的報應”。

太後猛然地坐倒在地,雙手覆麵,晶瑩剔透的液體從指間中滑落,她終究是悔了……。

“陛下,您瞧,惠妃姐姐竟將您前幾日賜下的如玉雙心結給摔破了,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一身穿紫紅色宮裝的女子雙目含淚,眉間有一絲嬌嗔之色,正含情脈脈地看著燕朝歌。

說話的是,飛煌部首領速布的女兒多娜,數月前華國各舊部歸降時,被燕朝歌冊封為皇貴妃,而正被她責難的則是多羅部族長尚薑的女兒,被冊封為惠妃的景煦。

燕朝歌看著這張與某人有幾分相似的臉龐,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當初冊封她為皇貴妃,是因為那雙眼睛與某人有幾分相似。可這個蠢笨的女人自入宮以來,自恃位分最高,經常不把彆的嬪妃放在眼裡,整日招惹是非,隨意處置宮人,近幾個月內,從飛翎宮抬出的屍體竟有三四具之多。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惠妃,這個女人一向冷靜端方,行為舉止從未出錯,如今麵對多娜的刁難,她眉目依舊寧靜如水,隻見她躬身行禮道:“是妹妹的不是,還望姐姐看在經年舊交的情分上,寬宥一二,改日妹妹定尋得上品美玉給姐姐賠罪”。

她竟然承認了,燕朝歌心中有些微訝,他方才明明看見是多娜故意鬆手,這個叫景煦的女人居然沒有半點喊冤就認了,真是有點意思。

懶懶地伸了伸腰,燕朝歌斜斜地靠在軟榻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皇貴妃,不過是件玉玨罷了,晚些時候,朕再派人送幾件更好的過來,朕有些乏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多娜還想說幾句,卻被身旁的姑姑暗自拉了拉衣袖,隻得恨恨地剜了景煦一眼,心有不甘地告退下去。景煦慢吞吞地走在後麵,見眾人漸漸散去,這才快步走到燕朝歌跟前,道:“陛下,前幾日我瑪父送來消息,他已初步探聽到了那批寶藏的下落,若是陛下肯許我多羅部族兩分利,他願意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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