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後人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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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後人(1 / 1)

仰頭飲下杯中酒,任鳳池歎了口氣,道:“其後數月,錢訊都暗中調查殺害他兄弟的惡徒。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一次,眾人喝醉了酒,督撫司新任的右指揮使李方嚴不慎從懷中跌落一物,雖然他趕緊撿了藏起來,卻被眼尖的錢訊看在眼裡,畢竟是自幼隨身佩戴的物什,自然是過眼不忘“。

轉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任鳳池又道:“錢訊看得清楚,那枚玉璧與錢英丟失的那塊,簡直一模一樣。隻是刻有族徽的地方竟被人抹去了,饒是如此,他也十分確定。所謂長輩賜不敢辭,錢英不可能將祖傳的東西送人,況且那對玉璧錢氏兄弟自幼隨身攜帶,從不離身,唯一的解釋,李方嚴就是殺害錢英的凶手”。

說到這裡,任鳳池將手中的兩塊玉璧遞了過去,蕭簡拿在手中,仔細看來,其中一塊刻有“訊”字,另外一塊卻有磨損的痕跡,除此之外,完全一樣,最難得的是,雙壁合並,清風從中穿過,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高一低,相合而鳴。

蕭簡眸色微暗,又聽任鳳池緩緩地說道:“這位右指揮使可是汪督主的心腹之人,據說曾經救過他的命”。

難怪這次錢訊竟舍了性命,去拉汪瀾下水,將手中的玉璧遞給任鳳池,蕭簡微微轉身,看向一池碧水。

“當初豫王殿下找到本督,說是兩人聯手,可將汪瀾置之死地”,他看了蕭簡一眼,繼續說道:“方才,本督已將為何要取汪瀾性命的緣由,據實已告。那麼,殿下是否也將個中原因相告?”,畢竟從明麵兒上來看,蕭簡與汪瀾雖同殿為臣,卻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邊兒的人。

自從沈月明將李瑞的屍身從南榮帶回後,顧恒之的冤案便得以平反。

當初正是因為汪瀾的首告,才引發了後來一係列的慘烈之事,誣陷忠良,按大顯律例,當判三千流刑。可太皇太後一道懿旨,隻說他有失察之罪,被奸人蒙蔽,最後隻輕輕地判了個罰俸半年而已,明眼人一看便知,汪瀾投靠了太皇太後。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蕭簡乃太皇太後的嫡親侄孫,沒曾想,他竟會對汪瀾突然發難,讓人不得不暗自生疑,更彆說任鳳池這樣的人物。

“任督主應該還記得,當初在宣平城發生的事情吧”,蕭簡淡淡地說道。

蕭簡奉皇命前往淮淩探望老定武侯蕭源,途徑宣平,恰逢故太子燕旋私鑄銀錢的事情敗露,命漕幫蔣四爺將隴右署的調兵令給了當地縣丞閻闕,企圖假借剿滅太湖水匪為由,趁亂誅殺沈月明等人。

後來,不知蕭簡與閻闕談了些什麼,最終閻闕並沒有痛下殺手,“殺汪瀾的原因有三,其一是因為他惡意構陷鎮國大將軍顧恒之,令我朝痛失國之棟梁,該殺;其二,殺害禦史大夫袁繁希,殘害忠良,株連無辜,該殺;其三,偽造文書,陷害三朝元老張雲疆大人,張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子孫斷絕,該殺”,一連說了三個該殺,以蕭簡清高淡定的性子,實屬難得。

一臉無奈地看著任鳳池,蕭簡輕輕地歎了口氣,又道:“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本王既已答應閻闕和聞韶,要替張大人鳴冤,任督主總不能讓本王失信吧”。

“袁繁希?怎麼會突然提起他?”,任鳳池微微皺眉問道,“當時袁繁希替張大人求情,而被先帝下令斥責,罪名還未定下,他就被汪瀾一刀砍下頭顱,事後還被汪瀾以拒捕的罪名遮掩了過去,督主可曾記得此事?”,蕭簡有些惋惜地說道。

任鳳池點頭道:“確實如此,當年張雲疆撞死在金鑾殿,袁繁希因此被株連,原本就重罪難逃,當時本督還奇怪,汪瀾為何如此心急地要置他於死地呢?”。

“自然是因為張大人。世人皆道袁繁希是張大人的門生,為救恩師,不惜以死請諫,這隻是其一而已”,話鋒一轉,蕭簡言道:“袁大人耿直忠善不假,但先帝盛怒之下,卻也沒有幾人敢捋虎須。他之所以這樣做,還因為感到愧疚的緣故”。

輕拍雙手,隻見重風領著兩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那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少年看起來略小兩三歲,兩人的眉間看起來並無相似之處,倒是有幾分奇怪。

那少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口說道:“小女子姓袁,名翎,袁繁希大人乃小女的祖父”,她的聲音清脆悅耳,隱有幾分稚氣。

袁氏一族自袁繁希死後,便被先帝流配三千裡,去了苦寒之地,沒曾想,他的孫女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任鳳池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裡已然明白蕭簡怕是早已下定決心,做了準備,便索性一撩衣角,坐了下來。

重風衝著袁翎點點頭,她繼續說道:“祖父平生有兩大喜好,一好畫,二喜酒”,指了指一旁的少年,道:“他姓胡,雲州人氏”,任鳳池聞言,眉間一跳。

“因祖父愛畫,便四處搜羅名家大匠的入畫技法,機緣巧合之下,便結識了胡家爺爺”,袁翎說道。那少年低頭行了個禮,道:“祖父名諱,上胡下越,小的名叫胡誠”。

這少年竟是胡越之孫,“胡俊是你的什麼人?”,任鳳池忽然開口問道,“正是家兄”,說到這裡,胡誠抬起頭來,滿懷希冀地問道:“敢問大人,可識得家兄?他失蹤久矣,還望大人能告知其下落”。

“隻匆匆見過一麵,便沒有再聯絡了”,任鳳池淡淡地說道,那孩子早已化作花肥,有些可惜了。

袁翎不著痕跡地看了任鳳池一眼,又低下頭去,“胡爺爺畫技精湛,尤其是一手層巒疊翠,移花接木的技法,令人歎為觀止。此法奇妙之處在於,可將數張紙融為一體,旁人若是不知,絕對看不出破綻來”,她說道。

當年,張雲疆表麵上是因為殿前失儀而被問罪,實則是因其數年前在雲州涉嫌貪墨巨款,甚至大批兵器買賣。彼時孝安帝正忙於五王之亂,且張雲疆又是三朝元老,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他擔心此案牽連甚廣,無暇顧及,便來了一招釜底抽薪,尋了個由頭,將張雲疆定了罪。

隻因張老大人曾經是燕同律的老師,案發後,燕同律還曾偷偷調閱了刑部的卷宗,的確發現了大量的兵器銀錢往來記錄,張雲疆雖承認簽字畫押的筆跡,的確是自己親手簽下的,但卻對其內容堅決否認,稱從未見過,並不知道從何而來。

彼時,燕同律並不知道天下竟有這等技法,因此亦百思不得其解,無法為張雲疆翻案,直到後來沈月明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一幅仕女早春賞花戲蝶圖,這才解開了雲州胡家的這門技法。

可惜當時隻查到了雲州胡越,線索便斷了,後來雖然找到了胡俊,知道了這是其祖父胡越的手筆,卻也隻能看出賬冊被人動了手腳,但具體被換掉了什麼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雖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足以證明張雲疆蒙冤而死,可這個案子是孝安帝親筆朱批的,以他的性格,打自己臉的事情,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因此,他下令立刻將聞韶斬首,將胡俊連夜勒死,鐵了心地要將張雲疆的案子蓋棺論定。

袁翎清脆的聲音繼續響起,“祖父好酒,但酒量不太好。有一日醉酒後,便將胡爺爺的神技當眾說了出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歎了一口氣,道:“第二日祖父酒醒後,追悔莫及,便將此事告知胡爺爺。孰知,胡爺爺大叫一聲,道,大禍臨頭了。果然沒過多久,胡爺爺便失蹤了”。

胡誠聞言,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珠,以袖蒙麵,低聲哭泣了起來。

“當時張大人身死後,我祖父覺得事有蹊蹺,便暗中調查,才發現‘殿前失儀’不過是個幌子,實則是被卷入了雲州貪墨案中,而作為定罪證據的賬冊之中,竟夾雜著不少胡爺爺的獨門技法,再加上胡爺爺早已失蹤多時,祖父更加懷疑是有人暗中造假,意圖構陷忠良”,袁翎說道,“他想起之前醉酒後說過的話,更加堅定了要為張大人鳴冤的心誌,隻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出真相,祖父就被汪瀾那個畜生給殺害了”。

蕭簡和任鳳池對視了一眼,看來定是汪瀾怕袁繁希發現其中的破綻,即使聖旨未下,也鐵了心地先下手為強,要了他的命,使得張雲疆的冤情石沉大海,被做成鐵案。

如今袁胡兩家後人尋來,自是想為家人討回公道。但汪瀾生性狡詐凶殘,想要將他繩之以法,談何容易?

重風將姐弟二人帶了下去,蕭簡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走到亭中坐下,初夏時節,石凳上還是有些涼意,任鳳池命人取來棉墊,蕭簡笑著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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