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端倪_皎皎少年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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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端倪(1 / 1)

燕朝歌繞著石頭轉了一圈,伸手摸了摸石頭的表麵,又湊上前去仔細聞了聞,抬頭看看頭頂的月光,望著波光粼粼的平昌湖,若有所思。

“阿月,你暫且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去就來”,話音剛落,燕朝歌已掠出數丈。

沈月明待在原地,看著這些石頭,想起之前顧嫣然提及婆母對奇石甚是喜愛,想來此處應是李夫人平日裡的賞玩之地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燕朝歌便飛奔回來,還從懷裡取出一包棕褐色的粉末,輕輕地灑在了石壁上。

須臾,那石壁上竟慢慢地顯現出數個人影來,這個影子顯然是同一個人,姿勢呈泅水的樣子,還有攀爬的動作。從方位上看,他應是從平昌湖的東南麵而來,自二樓窗戶悄然潛入,難怪顧文和顧武兩兄弟都沒能察覺。

沈月明瞪大了眼睛,望著燕朝歌,結結巴巴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塊石頭名為照影,本殿下也是從一本舊時雜談上看到的。據說照影光可鑒人,若立於湖邊水塘處,月華中天之時,隻要有鳥獸或路人經過,它們的影子就會被折射在石頭上,從而保存下來,一旦遇到鐵粉,便會有之前的影像顯現出來。不過須為近期發生之事,若是時間長了,便不作數了”。

沈月明恍然大悟,嘖嘖稱奇道:“世間竟有如此奇異之事,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但凡發生,必有痕跡可循,定是此人偷取了嫣然姐姐的那枚舊印,為的就是嫁禍給顧伯伯”。

這裡人跡罕至,隻有照影石這一麵臨水,所以石壁上的影子清晰可見。兩人對比著石壁上影子的方位,小心勘察四周,不多時便在落霞居窗外的木樁上發現了一小縷碎布,像是從身上剮蹭下來的。

沈月明摸了摸布料,入手光滑細膩,質感綿柔,還有一種奇特的香氣。她又仔細看了看顏色,這是一種極為特彆的色彩,看起來像是孔雀藍和湛藍綠摻雜而成。她心中隱約有了一種熟悉感,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

正思忖間,聽見燕朝歌說道:“交給我吧,爺爺府中有一繡娘技藝極高,對各色布料都十分熟悉,她定能瞧出點什麼”。

謝老漢在楓江渡口經營茶館已經有些年頭了,從路邊極為簡陋的茶寮,慢慢地發展成為百來個平米的小店。這裡地方雖小,卻是交通要道,更是前往西略、東煌、南榮和北陵的樞紐站,平日裡南來北往的客商從來都不少。

當下已是暮夜時分,但店中人頭湧動,還是很熱鬨。他抬頭看看天,黑雲壓頂,烏雲漫漫,想來暴雨頃刻之間便會來臨。

正在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還有一個身形瘦削,頭戴鬥笠,紗巾覆麵的人,從那人的身姿形態來看,必定是個女子無疑,這顯然是一對主仆。

生意上門,謝老漢自然趕快上前招呼,安排她們坐下。

小丫頭倒了一杯水,遞給那女子,低聲說道:“小姐,先喝杯茶歇歇腳,暖暖身子,您剛大病初愈,況且又懷……,切不可過度勞累”。

那女子伸手接過茶杯,“墨琴,你去讓店家趕緊把馬喂了,咱們連夜過江”,她的聲音低沉暗啞,不複女子的清亮,像是風寒未愈。

墨琴神色一暗,還想勸阻幾句,但見小姐態度堅決,隻得點頭領命而去。

“誒,誒,聽說了沒有?上個月,鎮國大將軍顧恒之被皇上問斬了,他的頭顱至今還掛在京城的大門上呢。他的夫人,好像是叫清河郡主的,聽說還是皇上的嫡親堂妹,也一頭撞死在了皇宮的殿柱上”,一個富商打扮的人跟同伴說道。

同伴有些吃驚,問道:“此話當真?我的個乖乖,這可是皇親國戚,一品軍侯啊,說殺就殺了,德哥,那他到底犯了啥事兒?”。

德哥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大家都眼巴巴地望著他,頓時有些洋洋自得,於是大聲說道:“這也沒有什麼保密的,皇榜都貼出來了,說是這個顧恒之勾結南榮奸細,意圖謀反,連臨川衛的軍隊都殺到了帝都附近,差點就釀成了兵變。幸虧他的右先鋒官,叫做王,對了,王起,他及時發現,大義滅親,向皇上首告,而且還親手抓獲了左先鋒官安遠山,這才免了一場彌天禍事”。

一旁的人聞言,插嘴說道:“不能吧,聽說這些年鎮國大將軍南征北討,立下了不少戰功,還救過陛下的命呢,怎麼能說反就反呢?”。

德哥見他不信,情緒有些激動,立馬反駁道:“怎麼不可能?聽說他的女兒,寧安縣主顧嫣然就是給一幫南榮的敵軍救走的,鐵證如山,哪裡有冤枉了他?”。

坐在角落的蒙麵女子聞言,手微微發抖,瘦削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起來,一種撕心裂肺的感受猶如泉水般湧出,“咳,咳,咳”,她用手死命地捂住嘴巴,殷紅的液體順著蒼白乾瘦的手臂,慢慢滑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起被亂箭穿心而死的顧文,想起了為拖延時間,被活生生地壓於鐵閘之下的顧武,還有自幼護衛她的權統領,嗬嗬,這些忠良之士竟被汙蔑成南榮的叛軍……。

謝老板見他們說得熱鬨,便走過去,給德哥倒了一杯茶,說道:“鐘老板,得罪了,請容老朽說一句話。這裡隻是供大家夥兒歇歇腳的地方,吃吃喝喝也就罷了,咱們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可千萬彆去參合這些朝堂上的事兒。您瞧那些權貴門閥,皇親國戚,平日裡看起來倒是很風光,可皇上一句話,不也把他們當做豬羊給一刀宰了嗎?正所謂各有各命,既然逝者如斯,就不要再議論了吧”。

眾人聽聞,都覺得謝老漢說得在理,大家不過是些普通老百姓,權貴之事不談也罷,又何必惹禍上身呢,當下便按下不談,紛紛飲酒吃肉起來。

那女子聞言,低聲喃語道:“通敵叛國?謀逆大罪?”,她慘笑兩聲,隱有水光沒入發際。

渭城最靠近皇宮的地方,矗立著一座占地麵積極廣的大宅子,富麗堂皇,華貴巍峨,就算與皇宮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是賢親王燕舉的府邸,燕舉是前朝昭德帝最小的兒子,德惠帝的幼弟,孝安帝的皇叔,也是皇室宗親中輩分最高的長者。

德佑三十七年,聖文皇太後攜先帝遺詔,扶立當時還是七皇子的孝安帝登基,年號同輝。兩年後,五王叛亂,生死存亡之際,幸得賢親王力保,方才化險為夷,孝安帝感念在心,登基後多有照拂,可謂當朝第一人。

如今,燕舉已屆古稀之齡,早已不參與朝政,天天在家悠閒度日,卻仍深得帝心。

“爺爺,顧氏一族,恐怕有冤”,燕朝歌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嚴肅地說道。

對麵坐著一位身著藏青色衣衫的老者,目光炯炯有神,童顏鶴發,眼中光彩流轉,頗有神采,正是賢親王燕舉。

燕朝歌將手中的殘布遞了過去,繼續說道:“孫兒在府中探查時,遇到了護國侯府的小侯爺,她與顧嫣然自幼交好,此番查探也在情理之中。這是我們在落霞居窗外的木樁上找到的”。

燕舉接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沉默良久,言道:“朝歌,你去把張大娘叫過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須臾,一位彎背弓腰,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走了進來,衝著燕舉服了服身,燕朝歌心急,他拉著那婦人的手問道:“張大娘,你快來瞧瞧,這料子可有什麼古怪?”。

張大娘將布料拿起,在手中仔細摩挲了一陣,臉上隱有震驚之色,她掏出懷中的小剪子,小心地剪下一小截,放入燭火中,頓時一股淡淡的味道彌漫開來,猶如雪中梨花的芳香,甚是好聞。

“王爺,這是藍田錦,錯不了,遇火而焚,猶如初雪梨花,三日不絕”,張大娘的聲音如同漏了氣的風箱,在暗夜裡聽起來極為刺耳。

燕舉聞言,久久不語,隻是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碎布,燕朝歌見狀,心知有異,便揮手讓張大娘離開,方才好奇地問道:“爺爺,藍田錦是什麼?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燕舉掩下眼中的精芒,低聲長歎道:“你自是不知道的,這藍田錦又名青錦,原是華國每年進貢的朝賀,因其光滑如絲,又自帶梨花雪香,製成衣服穿上後,極為華貴清幽,香氣冷冽,所以宮裡的人都很喜愛”。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不過華國早已滅亡三十多年,沒曾想,藍田錦居然又在此處出現了”。

說到這裡,他喃喃自語道:“莫非她還活著?難怪顧恒之會落得如此下場”。

因為聲音太低,燕朝歌沒有聽見,問道:“爺爺,你說什麼?”

燕舉轉身正色道:“朝歌,此事非同小可,你切莫與他人提及,切記!對小侯爺亦要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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