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風潮之下,不少的權貴頓時收斂起來,王家自然不敢將其中的原因說出來,他們隻當蘇縣令因為分稅製的原因,大力保護納稅商戶。
此刻,分稅製乃是朝廷的試點,如果在這個時候鬨出亂子,估計誰也逃不了好,長安城的商業環境頓時為之一清。
墨府。
“少爺,還是去看看許掌櫃吧!”
送走一臉感激的周禦廚,墨頓剛剛鬆口氣,就聽到了福伯的稟報。
墨頓心中頓時了然,許掌櫃和周禦廚遇到了同樣的遭遇,但是卻收到了截然不同的結果,許傑心中當然有些想法。
許家居住的彆院之中。
許傑正在一口口的喝著悶酒,而許嬸在一旁焦急的陪同著。
“少爺?”
許嬸見墨頓過來,立即上前行禮道。
許傑也想起身,但是身體不由一陣踉蹌,苦笑道“東家,在下失禮了!”
“許掌櫃,你這樣喝悶酒可不行,那得配上好酒好菜才行。”
墨頓揮揮手,在身後的紫衣,頓時端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飯菜,並端上來一壇蒸餾的美酒。
“許掌櫃終日操勞,平日早出晚歸,正好今日有此機會,我等好好的坐下,好好地犒勞一番。”墨頓將酒壇的泥封排開,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
許傑頓時眼睛一亮,對於墨家村的這款美酒,他當然不陌生,不過整個墨家村也就李夫子喝這個待遇,其他的酒都被送到了墨醫院之中,還有一些被李世民等人搜刮走了。
“來,許掌櫃我敬你一杯!”墨頓給許掌櫃斟了一杯酒。
“多謝東家!”
許傑一飲而儘,頓時一股火辣辣的熱流湧入心頭,果然是酒中極品。
酒過三巡,許掌櫃頓時麵紅耳赤,酒意上頭。
“東家,你說為何那權貴怎能如此肆無忌憚,我等商戶是不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許傑酒後吐真言,將自己心中的壓抑很久的話一吐而出。
墨頓頓時一陣沉默,論遭遇,周禦廚和許傑可謂是同病相憐,然而結局卻截然不同,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周禦廚代表的乃是公主殿下,而許傑卻孑然一身。
要不是墨頓相助,許傑最後定然落得淒慘下場,不落入王家為奴,就是家破人亡。
許傑見墨頓沉默,不由得慘然一笑,對於這個東家他可是沒有半點輕視之意,墨頓的種種行為早就證明了他乃是不出世的奇才,連墨頓就在這件事情上沉默,可想而知事實真相的殘酷。
墨頓看到許傑如此頹廢,不由的歎氣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到一個看似不相關的事情道“許先生也許有所不知,曾幾何時,墨家也是淪落到卑微如塵埃的地步,理念無人賞識,幾近消亡。”
“而家父不甘心墨家就此消亡,就帶領僅存的墨家子弟搏了一把,加入了唐軍,跟隨陛下南征北戰,最後博得了一個侯爵之位,然而最後的墨家子弟十不存一,而家父也是不久過世。墨家拚儘所有的力量,犧牲最後的子弟,換來了一個機會,一個讓世人重新認識墨家的機會,才有墨家今日的局麵。”
許傑點頭,覬覦墨家村的權貴可比許傑麵對的殘酷更多,墨家要不是有了侯爵這個職位支撐,恐怕早就被其他權貴吞的連皮帶渣都沒有,更彆說有今日的局麵了。
“我說這些,並不是說墨家崛起,而是要讓世人改變商業的地位,那就要需要有人做出犧牲,一代又一代人的奮鬥,我相信有一日,商業繳納的稅款占據大唐稅率九成已上,那就是商戶的出頭之日。”墨頓昂然道,墨家要想重新崛起,隻能走工商之路,一旦工商的賦稅的比重占據了大唐的主流,那才是墨家崛起之日,這也是墨頓主動繳納商稅的最主要原因。
“不知許先生是否願意做此先驅之人,為後人鋪路!”
“萬死不辭!”
許傑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儘,堅毅的說道。
肴核既儘,杯盤狼藉,心情大喜大落的許傑醉臥在桌上,口中依舊在嚷嚷著模糊不清的語句,一會語氣低沉,一會慷慨激昂。
“好好照顧好許先生!”
“是!少爺!”許嬸將許傑扶下去休息。
墨頓酒意上頭,來到大唐之後,他第一次如此放肆的大醉一場,許傑和周禦廚不同的遭遇墨頓同樣的感同身受,貞觀之治的確是少有的清明時代,然而說到底還是人治高於法治,今日的遭遇讓墨頓清醒的認識到墨家的地位還猶如危卵,如果稍不留神,恐怕比許傑強不到哪裡去。
“一切都將改變!因為,我來到這個時代。”墨頓握緊拳頭,心中暗暗發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