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唐!
“什麼!”李世民豁然而起,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台下的禦史馬嘉運。
馬嘉運一臉鄭重道“啟稟陛下,此事千真萬確,西征大軍中的確有縱兵劫掠之事,臣不敢隱瞞。”
李世民死死地盯著馬嘉運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禦史雖然有風聞奏事之權,但是如此憑空誣蔑一支得勝還朝的大軍,可不是一句風聞奏事就能夠解釋過去的。”
西征大軍剛剛挾滅國之功歸來,正是舉國歡騰的日子,此刻朝中彈劾西征將士縱兵劫掠之事,若是坐實,按照軍法那可是殺頭之罪,剛剛獲得滅國之功的將士,還沒有來得及獲得封賞竟然要被下獄殺頭,非但讓有功之將士寒心,更讓朝堂之中如何來看待他李世民。
馬嘉運一臉堅決道“若非證據確鑿,臣又豈敢亂說,起因就是率先還朝的將士分贓不均,這才將此醜事暴露。”
“要是西征大軍真的劫掠高昌,那金城郡公來長安的時候,為何沒有向朕當麵稟報。”李世民皺眉反問道。
“啟稟陛下,西征大軍縱兵劫掠之事已經是證據確鑿,最近長安市麵上流露出相當多的高昌財物,其最終的源頭直接指向率先還朝歸來的西征將士,金城郡公之所以閉口不談,想來也是懼怕報複。”於誌寧緊接著進言道,在他看來,金城郡公麴智盛何止是怕報複,要是當時他直接告禦狀,恐怕根本沒有人相信,會被人為故意誣告西征大軍。
李世民臉色難堪,勃然大怒道“簡直是豈有此理!侯君集這個行軍大總管是怎麼當的,竟然出現大軍劫掠一事,如此一來,諸國如何看待我大唐,怎麼看待我這個天可汗。”
李世民覺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先是出現九成宮之變,現在又出現西征大軍劫掠一事,讓他所謂的天可汗名號備受汙名,已經快成了一個笑話了。
於誌寧搖頭道“侯將軍不是不管,而是不敢管。”
“不敢管?他乃是西征大總管,總管手握兵權,怎會不敢管?”李世民怒喝道。
馬嘉運一臉沉重道“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西征將士之所以會有縱兵劫掠一事,起因就是侯君集率先縱兵劫掠高昌城,旗下諸將紛紛效仿劫掠高昌諸城,侯君集私德有虧,不敢製止,以至於釀成大錯。
“私德有虧!”李世民咬牙切齒怒聲道。
他沒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大將軍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大唐賴以縱橫天下除了精銳的武器之外,還有就是嚴明的紀律,大唐鐵騎才能戰無不勝,侯君集不但帶頭縱兵劫掠,還帶壞了旗下諸將,讓大唐軍紀淪為笑柄。
“臣認為,為將者縱兵劫掠此乃壞我大唐根本之事,不可不嚴加查出,還請陛下下令嚴查侯君集等西征諸將,以振軍法。”於誌寧大聲請命道。
李世民眉頭一皺道“西征諸將!就連火器軍也參與了劫掠?”
火器軍一躍成為大唐第一雄兵,李世民可謂是格外看重,不由出聲詢問道。
於誌寧眼中露出一絲失望道“啟稟陛下,當日火器軍一擊破城之後,墨祭酒和火器軍以火藥安全為由並未進城,再後來由於火器軍兵力較少,並未有攻占城池,並未發生縱兵劫掠之事。”
“並未劫掠?”李世民這才臉色稍緩,墨頓和火器軍的潔身自好,終於保住了他一絲臉麵,也成為西征大軍的最後遮羞布。
然而馬嘉運卻緊接著上言道“不過墨祭酒私自竊取高昌釀酒秘技和紡織秘技,想來是受到了西征大軍劫掠的影響,同樣脫不了乾係,還請陛下一並處置。”
李世民卻大手一揮道“關於墨頓私取高昌秘技一事,之前在朝中已經有了定論,墨頓用葡萄乾秘技換取葡萄酒秘技,紡織秘技大唐並不遜色高昌,隻不過借鑒而已,而且墨頓並未自用,而是交給了馬家村。此事不必再提。”
“蠢貨,墨家子和火器軍乃是陛下最後一絲臉麵,陛下又豈能會同意處置墨家子,那豈不是置陛下和大唐臉麵於不顧。”於誌寧心中一歎道。
“陛下英明,墨祭酒品行高潔,墨家村又富甲天下,自然看不上高昌的那點錢財。”於誌寧趕緊補救道。
馬嘉運會過意,連忙附和道“是臣疏忽了,然而侯君集和其餘西征諸將敗壞軍紀,損壞陛下天可汗名聲,還請陛下徹查此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冷然下令道“傳令下去,兵部,刑部、禦史台,三司徹查西征之事。”
“陛下英明!”於誌寧和馬嘉運拱手道,低垂的頭顱不由閃過一絲喜色,大唐開過一來,經過連番大戰,兵家勢頭勢不可擋,儒家正好可以借此機會,一舉將兵家壓下,隻是可惜的是,順勢打擊墨家的陰謀卻沒有實現。
隨著三司徹查,一件件鐵證擺在李世民的麵前,西征大軍劫掠高昌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而且規模之大,參與人數之多,贓物之多都是觸目驚心,引得李世民勃然大怒。
“來人,將侯君集立即下獄。三司會審!”李世民一臉肅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