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臉色蒼白,一臉慚愧道“啟稟陛下,臣無話可說,臣的確在戰爭中和火器軍將士分開,這無論是何原因,都不能掩蓋微臣的罪過。”
出人意料的是,長孫衝竟然毫不辯解,直接認罪,這讓滿朝文武大臣一片嘩然。
“逆子呀!你簡直是膽大包天,啟稟陛下,逆子未戰而逃,險些讓大唐布局前功儘棄,還請陛下嚴懲逆子。”長孫無忌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指著長孫衝的鼻子大罵。
“既然長孫衝已經認罪,來人呀,將其關進天牢,嚴查罪責。”李世民怒火衝天道。
“陛下三思呀!長孫將軍脫離火器軍,實在是迫不得已呀!”
“若非長孫將軍脫離火器軍,看住突厥騎兵,此戰勝敗難說呀!”
李世民話音剛落,頓時有不少大臣紛紛求情道。
長孫無忌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道“諸位同僚的心意,在下心領了,隻是犬子觸犯了軍法,法不容情,不加以嚴懲,不足以嚴明軍紀。”
“長孫大人大義滅親之舉,實在是令人敬佩,然而長孫大人卻冤枉了令公子,這其中另有隱情,還請末將詳細稟報。”北征將領張士貴忽然出列道。
“還有隱情!”滿朝大臣不由愕然,紛紛不解的看著張士貴。
“張將軍,速速道來!”李世民眉頭一皺道。
張士貴鄭重道“啟稟陛下,當時火器軍被困之時,我唐軍主力騎士已經悄然到達,然而為了大局,李將軍親自下令以火器軍為誘餌,引薛延陀入局,火器軍數次激發求救信號槍,李將軍不為所動,直到戰機成熟,這才下令出擊,最終才有如此大敗薛延陀之大勝。”
“以火器軍為誘餌。”
張士貴說完,頓時滿朝嘩然,誰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此內幕。
李績眉頭一皺,轉首看向張士貴,此乃軍中的機密之事,而張士貴竟然主動說出,
然而張士貴卻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李績,相比於李績,他更傾向於倒向長孫無忌,畢竟他和長孫無忌都是玄武門的老人,關係更加親近。
李世民眉頭一皺道“可有此事!”
李績躬身出列道“回稟陛下,當時末將的確是以火器軍為誘餌,布局圍攻薛延陀。”
李世民聞言,微微頷首,他知道以李績的地位是不屑撒謊的,既然他承認以火器軍為誘餌,那就代表此事為真,如此一來,長孫衝的行為還真的不好定性。
“身在戰場,就要有馬革裹屍的覺悟,無論是否誘敵之軍,都不是逆子棄軍而逃的理由。”長孫無忌仿佛絲毫不領張士貴的人情,勃然反擊道。
張士貴搖頭道“長孫大人有所不知,當時軍情緊急,長孫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誘餌,以長孫衝所處的局麵,他能夠脫離火器軍,自身前往突厥軍中,穩定住戰場的局勢,這已經是當機立斷了。”
滿朝百官一片嘩然,按照張士貴的說法,長孫衝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了。
不過他們卻無從反駁,畢竟當世的局勢過於緊急,無論是棄軍而逃,還是事從急權,都是似是而非,再加上,長孫家的權勢也無人想要得罪死他們,眾臣紛紛沉默。
“這麼說,是為父冤枉衝兒了。”長孫無忌一臉悔恨道。
長孫衝一臉正氣,慷慨道“孩兒身為火器軍將領,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應該棄軍而去,當孩兒棄軍去追趕思摩可汗騎兵之時,就已經想到了後果,無論彆人如何看待孩兒,孩兒隻會做認為對的事情,哪怕會因此付出代價。”
長孫衝心中激動,他不禁想起父親派人暗中給他傳話,讓他儘管承認棄軍而逃之事,其他的一概不用管,如今看到父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他翻案,簡直讓他驚為天人,而偏偏在這其中,沒有一個人撒謊包庇於他,用真實來演繹謊言。
“臣懇請陛下治衝兒的罪,以平息天下人悠悠之口。”長孫衝撲通跪在地上,向李世民請罪道。
一句衝兒,徹底擊到了李世民的軟肋,長孫衝可不是普通人,他乃是長孫皇後的親侄子,乃是高陽公主的丈夫,更是自己最信任的肱股之臣長孫無忌的嫡子,如果是長孫衝罪證確鑿,其他人也無話可說,而如今長孫衝之罪已經存疑,他如果強行定罪,恐怕也得不償失。
“長孫衝身為火器軍將軍,而棄軍而走,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已然存有失職之實,特此,免去長孫衝的火器軍將軍職位,功過相抵,以儆效尤。”李世民冷喝道。
想當初墨頓將全軍將士帶到玉門關之後在棄軍先回長安城,就被罷免火器監的職位,長孫衝的責任要比當初的墨頓大的多,不免去火器軍的職位恐怕根本不能服眾。
“臣領罪!”長孫衝跪倒在地,猶如劫後餘生,他對免去火器軍將軍職位雖然感到遺憾,但是並沒有太多在意,想當初,墨頓同樣也是免職之後不久不是有官複原職,以他的身份,要不多久,隻需讓他的父親多跑跑,定然會再有一個肥差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