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看上去穩重一些,想起少主的囑咐,他在懷中摸索了幾下,遞過去個銀串,彎月之下墜著一根銀鈴。
仇雁歸遲疑的接過,發覺它雖是鈴卻晃不響,於是他下意識多晃了兩下。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影六開口:“此乃子月鈴,平時是不會響的,供母月鈴驅使,若是少主傳喚它才會響動。”
仇雁歸立即停手,在影六的指導下把它拴在腰上。
影十見差不多了,便跟他說起了規矩。
“吞雲閣沒那麼多繁瑣的規矩,隻有三點。”
“其一,不忤逆少主。”
“其二,不允許獵殺吞雲閣地界的毒物。”
“其三,叛閣必究。”
仇雁歸點點頭,就聽影十加重了語氣,“若是這三點犯了一條,後果都不是你我可以承受的,少主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不可忤逆,方才你已經犯了忌諱,以後可要注意了。”
“謹記,千萬不要忤逆少主。”
最後一句說的很慢,帶上了幾分危險和警告,仇雁歸看著他提防的眼神,點點頭,“我明白了。”
不被信任很正常,畢竟此前他還是來刺殺左輕越的,如今突然成了盟友,的確可疑。
他也算與左輕越交過兩次手,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淺淺兩次交手他也是漫不經心的。
有此等實力,即便刺客過了前頭那幾關,最後也得交代在左少主的手下,隻是不知……他為何放過了自己。
仇雁歸心知若是直麵對上他,自己沒有半分勝算可言。
當然,他也並不打算和左輕越對上,否則也不會將令牌給出去了。
這是他自己認的主子。
無論是何目的,先有不殺之恩,後有相助之意,這就足以令他追隨了。
在這晃蕩不已的江湖上,仇雁歸如今不過是一隻難以立足的雛鳥。
左輕越的名聲響亮,吞雲閣能帶他查清當初的隱情,那麼他自然也會儘全力保護少主。
話雖如此。
但影六麵無表情掏出繩索看向他時,仇雁歸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抗拒的表情,“我……”
影十無動於衷:“仇雁歸,領罰。”
“你若反抗,我二人不會留手。”影六眸色很冷,手已然握上了劍柄。
影十皺了皺眉,按住了他的手,但也默不作聲的盯著仇雁歸。
三人此般僵持著。
良久,仇雁歸才放下自己的佩劍,他擰著眉,輕聲道:“來吧。”
影六沒有回應,上前兩步手上利落的將他綁了起來,影十扶住他,兩人合力將仇雁歸綁在了少主的床頭。
約莫是仇雁歸的表情太過於沉重,影六瞅了他一眼,默默鬆了點勁兒,讓他的腦袋至少可以挨著床沿,影六又從懷中取出一塊乾淨的手帕給他墊著。
仇雁歸沒動,盯著那塊手帕。
影十清了清嗓子,“少主喜淨……以後你會慢慢了解到主子的喜好,今夜就罷了,你……好好休息。”
仇雁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嗤笑一聲沒說話,側頭靠在了窗沿。
影六和影十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