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客!
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傻的。
怪不得給血閣賣命十幾年,最後讓人送給權貴不說,還念著恩情奔走著要給舊主子報仇。
簡直是榆木腦袋。
左少主握著書卷的手微不可察的緊了緊,嗤笑一聲垂下頭,“行了,一頓飯罷了,瞧讓你感動的。”
仇雁歸知曉他的脾性,接下來準沒好話,於是低眉順眼的開始用膳。
果不其然,左輕越頓了一會兒,抬眸看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待會兒用完膳過來讀給我聽,有些乏了。”
“好。”仇雁歸早有預料,默默加快了用膳的速度,他並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隨意吃了幾口填飽肚子,就將食盒收拾好送出去。
左輕越已經從案前離開,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他,仇雁歸走到少主跟前,就聽他淡淡道,“椅子。”
仇雁歸隻好折身去搬了把椅子,待到坐定,這才從少主手中接過書卷,凝神看著,慢慢開口,“古有記載,‘蠱’乃……”
他聲音不疾不徐的,清亮又磁性,可惜他平日裡統共就那麼幾句話,有時候帶著點情緒還有些悶悶的。
左輕越的目光定格在他滾動的喉結上,又慢慢向上盯著他一張一合的朱唇,低低笑了聲。
仇雁歸微頓,疑惑的看向他。
左輕越擺擺手,垂下頭道,“無妨,你繼續。”
仇雁歸這才繼續念了起來,神態專注。
室內燭火搖曳,左輕越笑意漸深。
他隻是覺得,若是有朝一日刺客不小心死掉了,那也不會浪費。
他覺得,自己應該會很滿意這個傀儡。
·
院裡並沒有安排下人,除了隱匿暗處的影六和影十,便隻剩下仇雁歸了。
不知翻了多少頁,少主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好了,今日且到這。”
仇雁歸點點頭順勢將椅子歸位,視線掃過屋內,有些猶豫不定。
“去軟榻。”左輕越已經躺下,閉上眼睛道,“以後自己尋地方歇著。”
“是。”仇雁歸走到塌前,並未褪下衣衫,抱著佩劍躺在軟榻上,掌風一揮熄滅了燭火。
眼前昏暗下來,他卻並未立即閉眼,而是想著少主此前的話。
血閣隱情已經有了端倪。
腦中忽而又想起天機閣諱莫如深的說辭,“螳臂當車,覆水難收。”
仇雁歸蹙眉,一張俊朗的麵容凝出幾分愁緒,他手指下意識摩挲佩劍。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當年的隱情,恐怕並不簡單。
自己這心中,總是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