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客!
“此事並不在於我信他與否,而是他必須效忠於我。”馮東搖了搖頭,臉上掛著肆意的笑容,“況且我根本不打算留他,既然刺客如此衷心,那成全了他們二人便是。”
輕廉愣了愣,“主子的意思是?”
“當年魏疏留著防左輕越的底牌沒用上,倒是便宜了我們。”蠱蟲安靜的伏在他的手心,馮東輕輕笑了笑,走出了門檻,愉悅道,“去知會附近各個宗門留下的人,立即都埋伏好,準備收網了。”
輕廉垂眸道,“是。”
他順著馮東的視線望去,群山環繞的宅子附近,烏泱泱的人頭詭異的冒了出來,馮東輕輕笑了起來,仰頭間不小心露出喉嚨處猩紅的疤痕。
他脖子以下的皮膚,竟是青灰色的。
輕廉背脊發涼,不敢再看
刺客並沒有立即離開漁鎮,而是小住了兩日。
外頭的天光乍現,仇雁歸帶著包袱離開,直奔衡城而去,多日不見少主,卻像是隔了幾個春秋,再相見時隻餘下滿心難言的疲憊。
四周的景物變幻,依稀可見衡城的輪廓,刺客心緒愈發不穩。
可他避無可避。
還好刺客最擅長偽裝。
熟悉的酒樓出現在他眼前,仇雁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已然收斂了所有情緒。
他邁步進入酒樓,輕車熟路的尋到少主所在之處,抬手輕叩間指尖還是忍不住顫了顫,他攥緊了拳頭。
“進。”熟悉慵懶的嗓音響起,仇雁歸被突然湧來的酸澀感吞沒,在原地頓了會兒才推開門。
少主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衣裳鬆垮的披在身上,懶散的靠在桌沿,“舍得回來了?”
“少主。”刺客沒有抬頭,內心壓抑著洶湧的情緒,生怕一個不察便會噴薄而出。
“嗯。”左輕越淡淡的應聲,含笑的桃花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刺客,發覺刺客似乎瘦了些時笑意斂了斂,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進展如何?”
“漁鎮的確古怪。”刺客仍然垂眸,低聲道,“有一股隱於暗處的勢力,屬下查到或許與當初的‘不語閣’有關。”
“的確如此”左輕越挑了挑眉,正欲細說,門便又被叩響了,他淡淡的應聲。
影六風塵仆仆的進來,反手關上了門,“主子,消息已經確定了,我們接下來如何?”
他說完這才注意到仇雁歸回來了,對刺客點點頭,仇雁歸抿了抿唇。
左輕越沉吟片刻,“收拾收拾立即出發。”
影六點頭,“是。”
刺客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烈,他忍不住抬眼,“主子,這是要去哪?”
“正如你所說,漁鎮的確藏著窩老鼠。”左輕越勾了勾唇,“我去瞧瞧究竟是不是魏疏的狗。”
“主子!咳咳”仇雁歸臉色倏地變了,他剛想阻止心口就傳來一陣鈍痛,抬手捂住心口。
他本就有傷在身,所以沒有引起懷疑。
左輕越眼神一沉,以為他是又受了傷,手下意識的扶上刺客的肩膀,臉色很臭,“你就是這樣答應我的?”
刺客思緒混亂間沒能聽出其中的一絲急切,顧不上禮數抓住少主的衣袖,斟酌著字句,“漁鎮恐怕並不簡單,少主貿然前往”
不能讓少主進漁鎮。
此處雖說看著不大,但裡麵有不少潛伏的暗衛,那日……光是馮東宅子附近的,少說也得有數百號人。
他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藏在這小鎮中的,藏在山林中隻能藏一時,除非他們壓根不是人。
這個認知讓刺客渾身一悚。
若是在加上其他宗門,即便少主有通天的本領也是九死一生。
他不能讓少主前往,百密終有一疏,正如他也沒料到失傳已久的“忠蠱”竟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一般。
左輕越目光慢慢變得狐疑,緩聲開口,“雁歸,你可是有事瞞我?”
到了這個時候,一直張皇無措的心反而平靜下來,頂尖刺客的能力讓他一瞬間做出了反應,仇雁歸目光含著擔憂,不閃不躲的對上左輕越審視的目光,呐呐道,“主子,屬下隻是擔心。”
而後他垂下頭作勢單膝跪下,“是屬下逾越了。”
一隻手穩穩的拖住了他,左輕越勾唇,將刺客的清瘦的手腕握在掌中,“無妨,念在你心係本少主,不算逾越。”
說著他看向充當木頭的影六。
“即刻啟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