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客!
他才突然伸出手,將刺客按在石床上,原以為對方會更加掙紮,不曾想動靜竟慢慢小了起來,而後歸順的安靜下來。
就像曾經那樣,乖順無害。
左輕越鬆開手,輕輕撫上胸口,那裡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是他吞雲閣的劍所致,是他左輕越的人所使。
一隻大手驟然掐住了仇雁歸的脖子,輕鬆的將他的上半身都提了起來,刺客忍不住溢出一聲悶哼,迷蒙的眯縫著眼,“唔……”
那隻修長的手無力的攀住左輕越的腕骨,而後又因為脫力慢慢下墜,劃過左輕越凸起精致的經脈,而後又在即將砸到冰冷的石床上時,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掌心。
左輕越漫不經心的握住刺客的手,摩挲著虎口處,心中的恨意慢慢平靜下來,他鬆開了刺客的脖頸。
刺客白皙的脖頸被他掐出了紅印,左輕越勾了勾唇,手指輕輕劃過他微凸的喉結,後者敏感的顫了顫。
“要快點好起來啊,雁歸。”他語氣輕飄飄的,無端令人背脊發涼。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見,刺客那副狼狽至極,又招人憐惜的模樣了。
——
這三日,吞雲閣內外氣氛都緊繃著。
近年各大醫門過得逍遙自在,他們本身就不爭不搶,對於權利紛爭置之度外,不曾想也有今日。
不過短短幾天,苗疆暗地裡便流傳出一些小道消息,其一是封鎖三年的獄宮再度打開,如今裡頭關押著的,便是當年重傷少主的叛閣刺客。
其二就帶著點不可言說的味道,傳聞少主與這刺客關係非同尋常,醫門如今焦頭爛額,為的就是這來路不明的刺客。
但這些他們隻敢暗地裡說說,也就一笑置之了,苗疆雖說沒那麼多規矩,但少主即是規矩。
誰也不想這時候去觸少主黴頭。
眼見著三日之期將至,醫門眾人屏氣凝神,終於在第三日要結束之際,仇雁歸不負眾望的醒來了。
吞雲閣內。
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前與影六低語幾句,屋裡隻亮著一盞蠟燭,左輕越靜靜的立在窗前,望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蜿蜒山徑。
“主子。”影六叩門而入。
左輕越沒有回頭,像是早有預料的道,“醒了?”
“是。”影六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少主可要去……”
“不去。”左輕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淡淡道,“太晚了。”
影六愣了愣,旋即麵色一僵,垂頭道,“是,屬下逾越了。”
“知道就好,滾下去。”
——
獄宮。
仇雁歸意識清醒後便掙紮著起身,盤腿坐在石床上,他愣怔的盯著自己被玄鐵拴住的手腳,半晌才輕輕動了動,玄鐵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被鎖住了。
傷口處隱隱作痛,但已好了許多,一直以來渾渾噩噩的意識如同撥雲見日般明朗起來,仇雁歸愣怔的神色歸於平靜。
他想起自己瀕死時望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的苗疆,心中多少是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