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濃，房間裡，刷完視頻，寫了會兒日記，小白發覺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十點半，為了不傷害身體，祂決定按時睡覺。
褪下衣物鑽進被窩，小白懶懶地地卷了卷被角，輕輕合眼，讓身體進入睡眠狀態，一點點陷入床裡，本體則清醒萬分，升入“虛無”，像太空中的塑料袋一樣飄來飄去。
虛空遊蕩期間，信徒的召喚、祈禱聲此起彼伏，在耳邊跌宕嗡響，如入睡前的陣陣耳鳴，像是站在山崖邊，看著底下站滿一眼望不到頭的螞蟻，七嘴八舌地呼喊著什麼，讓人頭大。
祂沒有去聽，反而用力保持著清醒，現世的美食還沒嘗遍，祂暫時還不想“睡去”。
就這樣混混沌沌地，被身體生物鐘喚醒，祂迫不及待地“下降”，意識清醒，伸了下懶腰，鑽出被窩，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拉開窗簾，陽光泄入，灑了祂一臉。
艾文欣發來消息，告知她已上班，提醒白潔自己上學，並要求到教室後發照片和定位，從不容置疑的語氣能看出來，她還是不太放心的。
另一部手機提示消息也不少，十幾條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人，看來是離克的熟人，但白潔也不知道接了後說啥，乾脆設置成免打擾，希望對麵能理解。
出門前，祂簡單打扮了一下，在鏡子前戴上牙齒口罩，圍上艾文欣給自己買的紅圍巾，一個青春小夥打扮完畢。
帶好直播設備，走出家門，向著市中心寫字樓的方向去了，和趕路的行人無二。
遠方高樓林立，此起彼伏，如怪獸的牙齒一樣參差不齊，像是經過了一晚上的獵殺，殘餘著淡淡的血腥味。
不過，在陽光之下，這個世界還是和往常一樣，照常運轉著，安全、平和、寧靜。
也許不是。
進入高聳、空曠的寫字樓，祂憑著記憶尋到教室，拍照發定位給艾文欣，看到圖片上的白潔站在教室前，她才放下心來。
這節課人不少，十幾個“人”分散坐在教室，老師還是程複勝，這個消瘦的男人拘謹如初，時不時用推眼鏡的方式表達內心的緊張；保鏢依舊坐在教室角落玩消消樂。
白潔進入教室後，李慕可第一個跟祂打招呼，她內穿一件清涼的露肩上衣，展現出女性迷人的鎖骨線條和肌膚，外套羽絨服，等白潔挨著它落坐後，她撐著半邊臉笑問道
“小白哥，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東西了嗎，怎麼樣呀？”
白潔聽罷，眨了眨眼，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看到，但祂還是按照艾文欣教的說法回道
“你的貓貓很可愛。”
李慕可眯了眯眼，玩味地笑了笑。
教室另一頭，兩個非人正用一種絲毫不顧忌他人的音量聊天，其中一個人的眼睛是黑灰白色的，仿佛蒙上了一層霧花，它勾搭同伴的肩膀道
“你小子不會連數學都不會吧？我問你，10007等於多少？”
同伴是一個臉部僵硬的非人，它呆呆想了一會，搖頭道“不會。”
“笨啊！我再問你，房間裡一共1000個人，給你吃七個，還剩下多少個？”
“我明白了。10007等於0。”
“為啥？”
“因為我會把人類全都吃掉。”
“錯！明明是1！”
“為什麼？”
“你得給我留一個呀。”
眼看上課時間到了，程老師默歎一口氣，不得不開始給台下這幫隨時能把自己吃了的學員們講課
“大家好，這節課來的人多，跟大家講講一個非常關鍵的概念【帷幕】。”
說完，他拿起白板筆，寫下這兩個大字，剛要開口，他似乎想起來什麼，一隻手抓著另一隻手的手腕，問道
“那個，不識字的學員舉一下手。”
話音落，台下齊刷刷舉起了手，有的人甚至舉了三隻手充數。
老師頓感汗顏，心道這一屆的學曆有點低啊。
小白看著周圍的人都不識字，微微將頭埋下，六年的小學學曆，是白潔帶給祂的驕傲。
“談起【帷幕】，最核心的是保密性，根據第三法律，如果向平民告知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是‘破壞帷幕’，罪責很重，上不封頂。”老師說完，就有學員插嘴道
“老師，我02年出生的（注101novel.com00年後出生的異種生物居民享有死刑豁免權——《威懾法案》）。”
“這個很嚴重的，”老師歎了口氣，道“帷幕官方分很多部門，管理非人的部門遵守《威懾法案》，如果破壞了帷幕，會有另一批部門來負責。”
此言一出，台下的學員們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來大部分非人對帷幕的認知有限。
“所以啊老師，”有非人笑著問道“如果‘宣傳世界的真相’是破壞帷幕，那世界的真相是什麼呢？”
“呃，”程老師吞吞吐吐道“根據帷幕法，我不能告訴你們的，否則就算‘破壞帷幕’，你們可以找絕對信任你們的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