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事聽她的話，我那是不為難我自己，你懂嗎？”少年揚眉笑著轉頭看向完顏烈。
彼時的完顏烈卻對此萬分不屑，且略微鄙夷。
少年在察覺到完顏烈的不屑和鄙夷後，在酒氣的熏染下，話不免有些囉嗦起來，“兄弟，你還年輕，等你有了心愛的姑娘你就懂我今天說的話了。”
“不可能！”然而，那時的完顏烈卻斬釘截鐵地回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永遠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左右情緒。”
見完顏烈表情如此剛毅，少年愣了幾秒鐘後，他沒有反駁完顏烈，隻輕笑道，“但願你日後彆自己打自己的臉。”
那夜，完顏烈與少爺在城樓上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日城樓守衛換班時，那些守衛看到靠在酒壇子旁邊睡熟的少年後，守衛急忙將少年喊醒。
完顏烈躺在離少年不遠的地方，所以守衛喊少年時，他也隨之醒來。
“少爺，少爺，你快醒醒，你再不醒一會兒將軍來巡視城樓看見你，你可就慘了……”
“嗯……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這麼晚了啊，那是該趕緊下城樓了。”少年一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邊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
離開前，少年對著身旁已經起身的完顏烈，關切地問道：“兄弟，你家在哪，我讓我家的護衛送你回家，可好？”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完顏烈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完顏烈走了沒多遠，他就聽到身後的守衛對著那少年抱怨，“少爺，你太胡來了。那個人一看就是外族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認識他多久就把他帶到城樓上來？這事要是被將軍知道了，豈不是又要罰你……”
“囉嗦，什麼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裡是邊境越城，這裡人世代與匈奴通婚。就因為人家外貌你就說人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這不是以貌取人是什麼……”
完顏烈隻依稀聽了一耳。
回到住所後，他派人去查了那少年的身份。
他才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叫顧欽之，大衛鎮國將軍顧朝來的兒子。
再後來他與他見麵，就站在不同的陣營。
他成了他的殺父仇人，敵國的統帥完顏烈。
而他接替他父親的爵位和軍銜，成了大衛最年輕的主帥顧將軍。
少時的驚鴻一瞥，沒想到卻成了他與他一生的羈絆，他也沒想到後來的後來，他還真如他說的那樣，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他愛上了一個女人，願意對她言聽計從，即使是她不願意看見他，他也還是死皮賴臉地遠遠觀望她的生活。
他真羨慕他！
他活著的時候擁有她的過去，即使死了，他仍舊霸占著她的未來。
而他，再怎麼努力，再怎麼不肯放手，依然得不到她一點回應。
完顏烈坐在顧欽之的墓前，沉默地喝了一會兒的悶酒。
等到他準備起身回宮時，因為腿麻他手撐著旁邊的地麵，卻不想視線無意間觸及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包。
其實在這樣的荒郊野嶺，有一個小土包並沒有什麼稀奇。
但完顏烈心裡卻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尤其是那個小土包前還立了一個小木牌。
完顏烈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的感覺，他忍著腳麻，緩步走到小土包的小木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