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依我看,她這等人物,雖然不知曉為何會低調於幕後,但絕不會因為區區‘男女之情’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更何況,兩人年齡相差不小,那少年應該才六歲,趙詩雨本人也才不到豆蔻華年,這樣的兩人,會有什麼‘男女之情’?”說完,郭開白眼一翻,瞪了劍南一眼。
嘿嘿!劍南聞言也覺得自己的猜想有些離譜,心裡汗顏了一把。
隨後麵色認真,目光嚴肅,正視著郭開,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不稟明主上?此事,不應該由主上那邊派人確認才對嗎?”
郭開盯了劍南一眼,緩緩說道“原因不明,證據不足,無法確定其真實身份,僅靠一些猜測,安能隨意驚動主上?況且若是走漏了風聲,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須謹記,我等的作用可不隻是傳遞情報而已!”
“那難道什麼都不管?萬一出事,你能當得起嗎?”劍南見此,急道“你可莫忘了,若他真是那位的子嗣,那這少年便是……便是那位的正統繼承人!”
“所以,我不是已經派你暗中保護了麼!”郭開微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劍南,說道。
什麼?!劍南心中先是一驚,隨即明白過來,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歎道“嗬嗬~~原來如此!我就說呢,怎麼突然間就派我前去接應,原來這一早便是你的籌謀,你早就知道今日行刺之事,但是沒有阻止,為得就是看一看他身邊的那位趙大小姐是何心思!!!即便趙詩雨無所動作,你也算定我不會無動於衷!”
郭開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有做什麼事,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不過卻沒想到因為此事折了一顆釘子,卻是令我意想不到啊!”
“哦?原來那行刺的三十六人當中有你的眼線!怪不得你對這次刺殺的詳情這麼了解,不過今天碰到了那人,也是他的不幸!”說著,劍南想到了那個人群中肆意收割人命的身影,心中一凜。
郭開聞言,目光躊躇,思忖片刻,問道“可知那人是何方人士?這天下間竟有如此人物,放眼周邊,怕隻有你能抵擋了吧。”
“可彆!坦白了說,我也不是其對手!我擅長的是潛伏和刺殺,與這等劍客高手對決,隻要是被其識破蹤跡,我必敗無疑!”說完,劍南想起了那人臨行前朝自己落足之地看過來的眼神,讓劍南心中一寒,臉上帶有忌憚之意。
一個劍客不會無緣無故去做一些舉動,而劍南也不會天真地以為那人隻是隨意看看。
這份忌憚和不自在被郭開看到,令郭開心中一緊,暗自呢喃“連劍南也不是對手嗎?”
想到那人,劍南的心裡莫名有些擔憂,說道“此人雖不知名號,但是看樣子應該跟隨合信君回了合信府,你手中不是有駐紮在合信府的暗手嗎?可以令其留意一下,或許可以儘快查出此人的底細!”
聞言,郭開冷漠地看了劍南一眼,冷著臉道“已經沒機會了,合信府中的釘子在數月之前就已經被一舉拔除了!根據最後傳回來的消息,合信府在進行內部整頓,怕是跟這位趙大小姐脫不了乾係!”
連你安插的人都被端了?看來你這家夥也沒那麼厲害呀!真能裝!劍南暗自心想。
郭開見劍南一臉的不以為意,頓時知曉了這貨的心中所想,不禁讓郭開內心感到有些無力,一臉無奈道“雖不知趙詩雨用了何等手段,但是這些釘子之前已經在各自崗位上釘駐了數年之久,躲過了無數次的盤查,而且並非身居要位,在合信府當中的地位低下,按道理來講不應該會被查出。再根據其生前發出的信息看來,可以肯定是趙詩雨製定的計謀,將其一舉引誘了出來!”
聽到這兒,劍南算是明白了這位趙大小姐的厲害之處,再也沒有了小覷之心,隨即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有想好應對之策?如今那神秘劍客進駐合信府,日後一旦發生衝突,硬來肯定是行不通了,這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郭開沉吟半晌,鄭重回道“沒有!”
臥槽!劍南聽聞,如遭雷劈,震得身形一晃,差點閃了老腰,隻感覺心中萬馬奔騰,強行壓下腹中翻湧的血氣,額頭青筋橫爆,咆哮出聲“在你的掌控區域內出現了一個你都沒辦法對付的人,對方還是趙國的王室宗族中人,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為何要擔心?”郭開一臉無辜的表情,奇道“這不是挺好的嗎?那少年現在不也沒事嗎?”說完看了劍南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
嗯?劍南先是滿臉疑惑,隨後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過來,驚道“你是說……”
“先前我隻是有些猜想,不過發生今天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更加的篤定!趙詩雨對這個名叫阿政的少年極為看重,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趙詩雨對其定有所謀!!看來,這個少年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位的子嗣,雖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我有感覺,此事不會有錯!”郭開所言擲地有聲,眼神異常堅定。
“那我們以後不管合信府了嗎?”劍南問道。
郭開聞言,稍加思索,便道“你我都是陰暗角落中的存在,每天都是行走在刀尖火海之上,相比之下,待在趙詩雨的身邊或許要更加的安全。有了此次行刺,後麵趙嶽定會有所動作,而合信府的安全性會更高。畢竟,合信君可不是一般的存在,若非此次刺殺行動毫無征兆,又來得突然,邯鄲城內估計沒人能夠在趙嶽的眼皮子底下殺人!趙先那個老東西可是已經將趙嶽當成了接班人,其手中掌控的力量難以估量!少年跟在這樣的人身邊,不會有什麼危險,我等也可以放開手腳做其他事情。”
“你就這麼相信趙詩雨?”劍南問道。
“不!”郭開瞬間否決,接著說道“我相信的,是人性!我有預感,這位趙大小姐,未必會是我們的敵人!”
這番話有些奇怪,劍南皺眉思索良久,也沒有品出其中意味,隨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麻煩”的事情。
相較於這些比較“玄乎”的東西,劍南更關心的是眼下。回想到郭開方才所言,劍南內心一動,當即便問郭開“難道我們現在就乾等嗎??”
“那也不是。”郭開繼而否定,緊接著說道“如今隻能算是暫無後顧之憂,阿政與趙姬母子二人應該已在邯鄲周圍生活過很長時間,或許也有知曉他們身份的人存在,我們要暗中調查此事,一旦得到證實,所有的知情之人都必須要控製住,無法控製的則儘數抹殺,絕對不能留下隱患!”語畢,殺機儘顯。
“嘿嘿嘿,這我喜歡,此事就交由我來做吧,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一聽到“暗中行事”,劍南的眼睛就亮了,嘴角彎出一道詭異的微笑,活像一隻狡猾凶殘的惡狼。
郭開斜眼瞟了劍南一眼,見其一臉的興奮,郭開麵無表情,無語地說道“劍南兄,你多想了,這等小事怎麼會麻煩你出麵呢!”
“餓!”劍南有些錯愕,這可是牽扯到趙政的身份敗露,可算是此子的生死大事,怎麼能說是一介“小事”呢!
想到這兒,劍南連忙問道“郭兄啊~您沒事吧!怎麼這話說得這麼不靈光呢~~~”說完“嘖嘖”兩聲,一臉鄙夷看著郭開,似乎覺得抓到了郭開的缺失,為此洋洋自得。
郭開淡淡的看了眼兀自得意的劍南,絲毫不在意方才的嘲諷話語,語氣平淡地說道“阿政與其母親先前在邯鄲城中躲躲藏藏,按時間來算,最少已經生活了三年之久。就算兩人朝伏晚出隱蔽行蹤,這三年裡麵見過的人也不在少數。且目前毫無任何頭緒,就連她們之前在邯鄲的哪個角落生活過都不知道,你怎麼查?就你,恐怕再查個三年也不會有結果。”
“額……”這一番話下來,劍南的臉色一僵,自得之色儘去,一臉茫然,問道“那怎麼辦?”
“放心,此事我會交由其他人去做,劍南兄不必為此費心,倒是另有一事,想請劍南兄幫忙!”郭開回到桌案前,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隨即伸手一引,示意劍南同坐。
而郭開自己端起盛水的水壺,滿斟了一碗熱水,放置對麵,又為自己斟酌一杯,細細品味起來。隻不過是一杯普通的開水,在郭開的手中卻好似仙家瓊釀一般,令人心醉。隻能說,醉人的並不是水,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