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秦盛世!
“何意??”子楚這時也反應過來,看著政兒臉上的高深莫測,心中頓時一清,暗自念道看來,政兒還另有籌算。
當下,嬴政淡然說道“秦國攻韓之意,不能過早顯露,否則恐會惹來諸國忌憚,最終功敗垂成。如此,就需要有個借口來整頓軍備,還能讓列國放鬆警惕!”
“趙國使臣,就是這個借口!!”
“我們完全可以假裝與趙國結盟,而後趁機盤點軍備,待一切糧草輜重準備就緒,再找個借口踢開趙國,對外聲明不參與到四國混戰。”
“那麼,魏楚燕三國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趙國大舉攻伐!而我們等到四國酣戰難舍,再利用先前準備的軍備一舉攻入韓國境內,占據東出之口,大功告成!!”
“韓國弱小,我秦軍隻需十萬,就能踏平崤函以東,屆時三晉儘在秦軍鐵蹄之下,東出之日指日可待!!”
嬴政的見解,令子楚心神劇震,終於意識到了趙使來秦這個機會!
“盟趙整軍,暗指弱韓!好~~果真是好計謀!!”子楚連聲讚歎,嬴政的籌算簡直說到了子楚的心裡,整頓軍備的時間有了,名頭也有了,韓國此次算是在劫難逃!
“政兒,此次攻韓若是事成,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子楚絲毫不吝讚賞。
哪知,嬴政對此毫不在意,繼續說道“父王,依兒臣之見,攻韓不過是其中一環,另有兩大利好,還未明示!”
“還有利好?快講!”這下,子楚也有些發蒙,實在想不出除了攻占韓國沃土,另外還能有什麼利好。
子楚的接連催促之下,嬴政開口了“其一,東周!”
“自先昭襄王遣嬴摎覆滅西周,遷九鼎於秦,周朝已亡!如今東周國君,在西周君殯天過後,還敢自稱周室天子,狂妄至極!”
“東周與韓接壤,攻韓之軍回繞一圈,正好可將東周國夷滅,震懾列國!同時也讓各諸侯知曉,未來的天下,已沒有人能再桎梏七國!”
“至於我秦國,獨滅周朝!這天下遲早歸入秦國之疆域,如此方才是天命所歸!!”
嬴政舉起手,平整的手掌之中,天下諸國仿佛都儘在其中,八百餘年的周朝,在其口中不過是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可憐存在。
這等霸氣,看得子楚心潮澎湃,仰首伸眉,目中炯炯有神,深吸一大口氣,萬千話語隻化為二字“壯哉!!”
嬴政的聲音並未停頓,緊接著又道“其二,在於廟堂!”
“韓軍羸弱,東周更不用講!此二者一觸即潰,十萬秦軍足以將其平滅!”
“換句話講,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率領我秦國大軍,也能完成此功!”
“而如今朝堂之上,羋係霸權隻顧利己,眼中無家國天下,長久為之定是我秦國大患。值此之際,父王若是能借攻周韓之功,扶持一位心腹重臣,封立相邦,那羋係在朝中將成為無根浮萍,沒落也將會是遲早的事!!”
“……”嬴政說得詳細,隻是子楚在聽了之後,卻良久無言。
相邦之位,畢竟不是小事。即便是子楚,也要仔細斟酌一下損益,仔細想想何人可堪此重任!
良久,子楚才感慨出聲“政兒,你所言之方方麵麵,都切中時弊要害,隻是這相邦之位關係重大,乃是一朝之興盛衰亡的關鍵!如此要位,為父實在是難以決斷啊!”
子楚對此仍有幾分顧慮。相邦之權,乃是君王下分,位高權重,輔佐君王治國理政,乃是國之重輔。
但同樣的,若是坐上相邦之位的人心術不正,那對於一國而言可是難以估量的災難。
對此,嬴政也了然於心。不過,如今之局麵,朝堂之上要想有顯著的進展,就非得如此方才可以,否則要想收攏王權打壓羋係,談何容易?
故此,嬴政再次勸說道“父王,朝中需要有一位重臣,能夠聚攏宗族外戚、士家臣子,用以輔佐父王,製約羋係!”
“況且,君授君予皆乃恩封,父王才是王權的主人!朝中忠臣良將數不勝數,若是相邦有錯,自然瞞不過這朝野上下,屆時要想罷免也不過是一紙誥書而已,傷不了秦國之根基。”
“……”子楚思忖良久,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長歎一聲“此事,為父要再想想。”
說完,見嬴政看著自己,子楚眼睛微微閃動,出聲相詢“政兒,若父王要立相邦,你覺得何人可勝任?”
“父王,兒臣對朝中大臣了解不深,無從可知!”嬴政抬手一禮,給出了這麼一句答複。
朝中大臣,嬴政總共就沒接觸幾個,還隻是幾麵之緣,無法了解其人,講不出來也實屬正常。
對麵,子楚臉色一僵,訕訕地笑了笑,也想到了這一點。
父子倆沉悶對坐,一時竟也無言。
“飯來啦~~”這時,屋外趙姬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僵局,嬴政與子楚相視一笑,將腦海中的思緒拋開,不再多想。
熱氣騰騰的餛飩麵,就著幾碟小菜,滿滿的合信府風味,不過這味道屬實令人難忘。
三人圍坐在案上,享受著早時的美味膳食,在這宮中也能體會到家的溫情。
一時之間,邦交伐戰,朝事國事,也都不那麼重要了。
傍晚,鹹陽東城區,合信酒樓。
一個被酒樓護衛重重圍住的院落,內堂之上三人對坐,細聲談論。另外一人斜倚在窗戶口,眯眼打盹。
趙厚為嬴政添滿茶水,恭聲道“公子,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整個鹹陽都知道了秦趙互盟一事,接下來該如何做?”
嬴政身後,殘顧臉皮子一抽,連忙靜下心來聽候。
對此,嬴政沒作回答,反而問道“昌平君那邊有什麼動向?”
“熊啟這幾日多次前往陽泉君府,應該是上鉤了!”趙厚回應道。
“嗬嗬嗬!”嬴政咧嘴一笑,神情放鬆,一臉戲謔地說道“這麼沉不住氣?我還以為最起碼要等趙使覲見父王之後,熊啟才會急呢!”
趙厚見狀也說了句“事關母國安危,熊啟急迫也算正常。秦趙兩國若是互盟,那對於魏楚而言可是災難!”
“嗯!”嬴政點頭,隨即又說道“父王那裡我已經說明了,趙使來秦之後,朝議會更傾向於秦趙合盟。”
“如此一來,熊啟肯定坐不住。羋係朝臣多是文臣,談論起兵爭大事無法壓過王族一脈,朝議之上無法建功,熊啟肯定會尋求他法!”
“這個時候,動用你埋在楚國密探身邊兒的那個人,慫恿密探後儒向熊啟進言,給出破壞秦趙合盟的決策!挑起昌平君與趙使的爭鬥!”
趙厚滿臉疑惑不解,相詢道“可是公子,我們究竟以何策論明示昌平君呢?”
說著,嬴政一臉平淡,溫和笑道“很簡單,殺人!”
“殺人?!”趙厚悚然一驚,立馬反應過來,低聲喃喃道“公子是想,讓羋係對趙國使臣下手,挑起雙方爭端,坐收漁利??”
聽到這裡,在場的眾人也大概聽明白了嬴政的打算。
驅狼吞虎,是個好計策。趙使為狼羋係為虎,可趙國使臣這頭狼的牙口不怎麼好呀,怎麼咬得動羋係這隻老虎呢?
很明顯,趙厚也想到了這一點,當即問道“可是公子,趙使人丁單薄,身處鹹陽,客居主場,如何會是羋係的對手?”
對此,嬴政莫名一笑,意有所指“趙使,不還有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