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秦盛世!
感受到宗室前後的態度差異,趙詩雨滿意地點頭,知道初步的交心已經達成。
接下來,就是動之以“利”。
隨即看向嬴洪,認同地道“宗室的顧慮,嬴凰能夠理解!畢竟涉及國本,即便我與政兒有師徒之份,但我畢竟是趙國宗女,若是真有蒙蔽君上之舉,對秦國將是大災難!你們心有疑慮,這也是人之常情!”
見趙詩雨把話點明,嬴洪也就不再遮掩,悵然一歎,道“國之大謀,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公主才智超絕,這個道理應該明白!”
“老夫知道,公主入秦定有一係列的籌算。老夫也相信,公主有輔佐我秦國之心。但是涉及國本,嬴洪當如履薄冰,還請公主原諒我宗室的小心,理解我等老臣的苦心!”
趙詩雨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管是敲打相邦,還是拉攏羋係,嬴洪都一清二楚。
可以說,就算沒有宗室輔佐,趙詩雨也已經在秦國站穩了腳跟。
仔細想想,嬴凰入秦才過了多久?
旬日不到!
旬日不到的時間裡,趙詩雨壓製住了呂不韋的野心,拉攏了羋係作為盟軍,再加上秦國境內合信商會的直屬勢力,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
而且,趙詩雨深受秦王嬴政的信任。
這麼迅猛的擴張方式,如果再加上宗室支持,那麼在秦國境內,不論趙詩雨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阻力。
想想看吧~~國內有這樣的存在,一旦出了半點差錯,對秦國而言,都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動蕩。
偏偏,嬴凰的背後就有這樣的危機存在。
不論是趙氏宗女的出身,遠在邯鄲的合信君,還是廣為流傳的扼秦東出、十年之約,對秦國而言都是不可忽略的潛在風險,一有不測必將致命!
為此,宗室如今的觀望,反倒成為了秦國對趙詩雨最後的戒備,同時這份防備也顯得尤為重要!
這些道理,在場的眾人心裡都懂,趙詩雨也明白。
當即,麵對嬴洪的苦口婆心,趙詩雨輕聲一笑“宗室的顧慮,嬴凰感同身受!不過,既然今天將諸位叫了過來,嬴凰也必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複!”
隨著趙詩雨話音落定,旁邊的一名合信府下屬,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
“躂躂躂~~”馬蹄踩踏在石板上,竟然發出了金石交擊之聲,清脆響亮,引人矚目。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不隻是因為駿馬的品相和那硬朗的腳步聲,還有馬頭上纏繞的韁繩,以及馬背上的硬皮坎肩,整體看上去更像是一套器具。
“這是……什麼??”眾人看著眼前全副武裝的駿馬,有點摸不清頭腦,一時沒看出這身行頭的作用。
就連嬴政都皺著眉頭,眼前的一幕,嬴政在邯鄲的四年裡竟完全沒有見到過。
也就是說,這是趙詩雨暗中準備的“私藏”!
“宗正!”就在眾人目不暇接觀察,暗中議論交流的時候,嬴凰出聲喊了句。
“公主!”嬴洪雖然心裡納悶,不明所以,但還是拱手應了聲。
“宗正可知,趙國的立國之本是什麼?”趙詩雨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趙國的立國之本?”嬴洪被問得先是一愣,隨即沉下氣來思索了片刻,老臉鄭重地道“胡服騎射!”
“不錯!”趙詩雨含笑頓首,肯定了嬴洪的答複,跟著解釋道“趙國雖立身中原,但境內皆為平原高坡,無險可守,四方皆有虎狼敵對,四戰之地,常常疲於伐戰,難以休養生息。這也是為什麼,趙國軍力雖強,卻一直都難以稱霸的原因所在!”
“但是……”趙詩雨話音一轉“趙國自武靈王起,推行新製,舉國上下穿胡服,沐胡風,習胡術,精修騎射,往複十年,趙人個個都是禦馬的好手,軍中騎射之術更是冠絕樓胡,生生打造出了一支無敵天下的胡服弓騎射!”
“步卒殺傷有限,軍械又行動緩慢,弓騎射作為高機動的兵種,進可攻退可守,無往不利,即便是秦軍與之對壘,也不敢言勝敗!”
“趙國沒有險關隘口的國境,反而成為了弓騎射馳騁的搖籃,至此以後,趙國但有戰事,弓騎射三日之內便可馳援戰場,縱使是霸業已成的大秦,也無法忽視趙國的鋒芒!”
說到這裡,趙詩雨突然沒由來地白了眼嬴政,然後接著道“你秦國兩年前耍詐謀奪了趙國的閼與,將趙國國土由太行山脈一分為二,但是最後卻隻侵占了太行腹地的四十餘縣,雁門、雲中二郡難以吃下,不正是李牧帶領二十萬弓騎射遊擊襲擾,秦軍陣前難以安定嗎?”
一提到這茬,宗室諸位君侯的臉上都有些黑,就連嬴洪的臉色都不太好。
就單以地形而論,趙國雁門、雲中這兩郡之地與邯鄲的聯係幾乎被切斷,而且兩郡無險可據,算得上是秦國嘴邊的一塊肉,雖說秦國並未舉國大行攻伐,但是這兩年來在邊境的各種軍事行動均沒有進展,確實也是傷臉。
隻是,被趙詩雨白了一眼的嬴政,反而挺平著臉,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攻伐閼與之策就是嬴政製定的,而奪了太行之後,對於雁門雲中兩郡,嬴政並未有出兵強奪的打算。
駐守兩郡之地的是趙國的邊防軍,李牧的老底子,二十萬弓騎射機動性拉滿,再有李牧的指揮,就連匈奴大軍過來都討不了好,秦國若要強取,所耗費的代價太大。
況且,雁門雲中地屬塞外,土地貧瘠,而且還與匈奴接壤,與其費老大勁攻下來日夜防備,還不如讓趙國和李牧替秦國守著。
總的來說一句話,兩郡之地對於幅員遼闊的秦國而言如同雞肋,出力與得利完全不成正比,所以現階段沒有強取的必要。
不過……為何要提起這個?難不成跟眼前有關係嗎??
嬴政瞅了瞅眼前的馬具,再看了看趙詩雨,好像聯想到了什麼。
這時,趙華突然眼前一亮,多年跑商鍛煉的眼力,讓趙華從駿馬這一身行頭上看出了些由頭,忍不住出聲問道“公主,難道這馬……”
見趙華兩眼放光地望來,趙詩雨微微一笑,在現場眾人的注目下,直接伸手從下屬手上接過韁繩,抬腳踩著馬鐙,翻身躍上。
少女身形如蝶,單腳撐在馬鐙之上,宛若麟羽一般飛身上馬,裙擺暈開,英姿颯爽,美得不可方物。
但在旁觀的其他人眼中,這就不一般了!
“!!!”嬴政雙目大亮,灼灼地盯著趙詩雨,熱烈的視線讓人分不清楚,究竟是在看人,還是在看馬。
“這!這這!!”嬴洪看到駿馬在趙詩雨的掌控下令行禁止,比精通馬術的胡人還要熟稔三分,頓時激動得老臉震顫,胡子抖動不停,那神情簡直比馬上的趙詩雨還要興奮。
“駕~~籲!”趙詩雨騎在馬上,小手攥著韁繩,控製著身下的駿馬在原地打轉,聲令之下,駿馬順從服帖,宛若一體。
嬴洪等一眾宗室君侯看得眼睛都閃閃發亮,眾人都看得出來,趙詩雨能夠騎在馬上如履平地,跟馬身上那一身行頭脫不開關係。
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些器具的輔助下,都能如此輕鬆地禦使馬匹,跟軍中百戰的猛將比起來都不遑多讓,這要是換成秦國的軍隊呢?
恍惚間,宗室眾人仿佛看到一支無敵的大秦鐵騎在朝著自己招手。
“吸!!”一想到此,嬴洪深深地吸了口氣,老臉激動得泛紅,心跳都比往常更強健幾分,雙目光耀,定定地看著趙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