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善搶答“畢業前必分手。”
答對了。
趙歡與“追小叔的女孩兒沒斷過,小叔的女朋友也沒斷過——哦,這段時間應該斷著。”
趙歡與看宋野枝情緒不高,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慌道“你這個性質和小叔不一樣的啊,你是轉校,不是借讀。明天好好考,還能是我們學校中上等呢。”
周也善問“你小叔……不,你舅安排全麵了嗎……宋野枝是不是6班?”
趙歡與嘴下胡嚕幾聲,酸奶沒了“當然,同校不同班有什麼意義。”她撐著下巴,“便宜黃菊了,我們小野一去,她的英語年級第一就有人頂上了。”
周也善搭腔“太好了,我正瞧英語課代表不順眼,小野去,把她給我換下來。”
趙歡與驚道“大哥,全班都知道她喜歡你呢!”
周也善“那全班都知不知道她卡我作業賊嚴!”
趙歡與幸災樂禍“愛情的特權。”
周也善“愛誰誰,我不要。”
趙歡與“小野上任,給你友情的特權,獨一份兒。”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周也善寫至“見”字,手下一抖,豎彎鉤劃成直溜溜一捺,止不住,出了框界。
他皺著眉頭說“李興成什麼毛病啊,《琵琶行》不考還讓我們抄。”
趙歡與接道“老夏也不遑多讓,居然出了本集合專題。”
仨人裡就宋野枝把作業當回事兒,抄到重點時還不忘提起紅筆勾注一番。
深夜來得悄無聲息,大家都各自睡下後,宋野枝放下畫筆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他用濕布擦手,站在畫架前,端詳這幅成品,儘量客觀地去判斷優劣。
正聚精會神,響起敲門聲,驚得宋野枝身子一顫。走去開門,暗自慶幸自己已經擱筆。
趙歡與抱著枕頭站門口,問“小野,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宋野枝“……”
宋野枝“你說呢。”
不怪趙歡與,西房就她一個人睡。大半夜有的流浪貓在叫春,一聲一聲就像嬰兒在哭,聽得人心裡發毛。風聲太大,像要破門而入,她給自己打了半個小時的氣才下的床。
“我有點兒害怕。”
趙歡與裹著外衣蹲在桌前打座機電話,宋野枝在一邊兒陪著她,結果沒說兩句話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宋野枝“樂皆哥怎麼說?”
趙歡與也把電話撂了:“我哥讓我等著,來接我。”
沈樂皆來得很快,下車一看,睡衣外麵披了一件大衣,眼眶裡的紅血絲也可見是上一秒還在被窩裡,下一秒就被硬拉出來。
趙歡與脆生生地叫哥,沈樂皆沒應,讓她快上車,走之前囑咐道“小野早點睡,明天早上——”
趙歡與及時接上“七點。”
沈樂皆“我們七點到這兒,接你一起走。”
宋野枝“好,謝謝樂皆哥。”
趙歡與坐在車裡招手“明天留著肚子,今日無緣同寢,明日我們同餐!”
車已經發動了,沈樂皆剮了一眼她。
院裡的燈亮了又熄,歸於寂靜。
宋野枝回到房間,沒睡,去到畫架前,握著毛筆猶豫不決。比起畫,他是不擅字的。最終沒有下筆,還是哪日請爺爺來添,比他好。
作禮送人,他企圖臻至完美。
第二日,在去辦公室的路上,宋野枝心下一片木然。
一些樹,一些草,一些石雕,一些樓,一些西裝,一些校服,一根旗杆,就是千篇一律的一個學校。
一個年級的學生都在教室裡準備考試,隻有宋野枝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聽沈樂皆和黃菊聊天。
沙發對麵的窗戶外,已經有樹枝探進來,宋野枝盯著抽出的那點兒芽走神,想,黃菊也不是太過一板一眼,又想,忘記帶鋼筆了。
沈樂皆先站起身來,同黃菊握最後一個手“黃老師,倆孩子就麻煩您多費心了。”
※※※※※※※※※※※※※※※※※※※※
周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