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回的不同,除開這幫女囚曾經的身份不說,她們的左耳上都是被烙下了特殊印記的,哪怕死在了路上,都是要被割下左耳到地方交差的。
而且,此行由刑部侍郎家的大公子薛霽親自押送,就算他們給天借了膽子,此刻也是不敢理睬這些村民的。
要不然,路上他們早就拉出幾個來暖身子了。
一間收拾得還算乾淨的屋子裡,那位叫薛霽的侍郎家大公子,此刻正負手立於門前,冷漠的看著那群被趕到牲口棚裡避風雪的女人。
薛霽是皇城有名的美男子,模樣清俊得很,此刻一襲月白錦衣,披著件帶圍絨的黑色大氅,明明看上去是個極為溫柔的人,一開口卻是滿臉冰霜。
“典冊上一共死了幾個了?”
聽到問話,他旁邊一個抱著把長劍,一身黑衣勁裝的青年低頭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掃了眼道“共計十五人,其中九人是不滿十歲的女童。”
青年回完,拿著冊子停頓了下,抬眸看了薛霽一眼,才接著稟道“大人,昨日我發現,我們的消息有誤,那個人的妹妹沒有被人救走,現在還在這批人當中。”
“你是說顏皎月,她還在?”
仿佛聽到殺父仇人的名字一般,薛霽周身瞬間散發出濃濃殺意。
“嗯,許是清平王府被抄那日湊巧回去了。”說著,青年又看了他一眼,道“大人若是心裡還有不痛快,趁還沒到發配地,可以親手殺了她解恨。”
“親手殺她,我嫌臟!”
薛霽從小就不喜歡顏家兄妹,甚至有些厭惡他們那處處高他一等的囂張氣焰,後來更是因為心愛的姑娘死在顏子慕手中,那份厭惡從此就變成了痛恨。
他本以為,太子冒險救走了顏子慕,那就不會不管顏皎月死活,料想這囚隊中的會是個假貨,便一路都不曾多看一眼,不成想人卻是真的。
還當真是個意外之喜啊!
薛霽神色瞬間陰戾起來,身上寒氣凝得比簷外風雪更冷冽,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嘴角驟然銜起了抹嗜血冷笑。
“林文,你說若有朝一日,顏子慕知道了他最疼愛的妹妹,因他犯下的罪孽,而被人蹂躪至死於某個荒涼村落,屍體都難再被尋回,你說會不會比殺了他,更讓他覺得痛苦一輩子?”
被喚作林文的青年聞言,怔住了好一會兒沒反應。
“你想怎麼做?”
“這地方不是有人想買賣女人麼,讓人去掉她耳上的烙印,劃掉她一半的臉,再尋個下三濫的玩意兒賣了。”
“賣之前,記得警告一下,一年之內,不許將人玩死。”
“大人,顏皎月隻是個女子……”挺無辜的,會不會太殘忍了。
後麵話林文沒說出口。
薛霽卻看出了他的意思,恨道“你覺得殘忍之前,也該想一想,落雨也曾喊過你一聲兄長。彆讓她泉下難安!”
林落雨,林家唯一的嫡女,卻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林文眸色頓了瞬,眼底那點微末同情在聽到‘落雨’二字後,也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靜默了片刻,他沉聲道“……我去安排。”
對於薛霽與顏家的仇恨,林文很清楚,因為那也是他的仇恨。
雖然內心還是覺得,這樣對付一個小姑娘是殘忍了點,但顏家的人都不值得同情,誰讓顏皎月自己運道不濟,是誰的妹妹不好,偏偏是顏子慕那畜生的。
有顏子慕這個兄長,她就該自認倒黴、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