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土豪很難追!
而且她還專門地觀察過,以後這種消除代際貧困的難度隻會增加。
記得在老家的時候,有一位小有見識的長輩曾經說過,現在社會的發展趨勢就是機械化還有智能化水平越來越高。彆看現在還有很多人沒有多少文化和技術水平還是同樣能找到工作活得很好,以後的這種活計會被科學技術進步擠壓得越來越少。
現在水平既定的這批人要想以後也有比較寬裕的閃轉騰挪空間,就得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各種能力。雖然這個過程會讓人很難受,但是是不得不為之的。
石頭從周圍人的聊天中也感受到了時代的變遷給人的生活帶來的變化。
一開始這種變化還比較緩慢,不知道是不是她進入s大之後信息來源更廣泛還是彆的其他的原因,她總感覺這種趨勢的速度是愈來愈快,快得讓那些開始順應這種變化遲的人要想變化越來越趨近不可能。
這也可能是一種錯覺吧。
對於石頭來說,在處她就是極低的。
高中時分她住校,就聽過同宿舍的女孩子在休息時交流廚藝心得經驗。那時的她心裡是多麼地自卑,自己可是幾乎什麼都不會,彆說大家口中最簡單的煲湯,就連切菜都沒個譜,看彆人家的菜品是多麼地色香味俱全,自己壓根就不會。
聽親戚家的長輩們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對於基本的生活技能得會;即使不會心裡也得有個譜,倘使將來有錢請得起保姆,也要會進行品評。
當時她覺得自己的能力弱到爆,對自己否認到骨髓深處了。
那時的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學習這些技能,可是無處學去。父母不會;她也請教過極善烹飪的親戚,可是按照他們傳授的那種比煮豬食強不了多少的做法做出來的東西,還不如自己瞎忙活出來的呢。
看著親戚,她總有種遇到了某武俠小說裡楊過正式拜的第一位名門正派的師父那種隻傳授口訣不傳授應用的教法,而她的親戚則連口訣都是摻了多得不能再多的水假得不能再假的。
當時的她好迷茫,覺得自己的生命裡嚴重地缺失了一大塊很重要的東西,這種東西讓她避開了很多,比如愛情什麼的。
高中時不是沒有好男孩對她表達過那種欣賞,可是她都自動略過。高中女同學都說她的要求太高,可是她心中的那種缺憾那種傷隻有自己知道。
而今麵對比以往任何一個向她表白過的男孩子都優秀的弓平,她的心裡難過多於欣喜。因為她什麼都不會,一切在彆人眼中的美好在自己這都注定是天上的流雲一樣,看得見,摸不著更不會屬於自己。
心裡想著,腳下的路還在走著,一步一步地丈量著人生的路有多長,有多麼地不易與艱難。
就這麼在弓平的身側走著,走著走著,天黑了下來,校園裡的路燈亮了。林蔭道上斑駁的樹影下有一長一短的兩個影子在伴著他倆緩緩移動。
一直走到了學校的那處月牙形的木頭長凳跟前,石頭看著長凳上方密密匝匝弧形的紫藤長廊。
記得大一那年的春天,她和林金她們一起走過這裡時,隻見一串一串藍紫色的花兒香噴噴地掛在藤蔓上,石頭還告訴林金她們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藍紫色的槐花,而且是長在恁粗的藤上的槐花。
當時聽得怡她們笑成了一團,說,“我的傻姑娘欸,長得和槐花有幾分相似就是槐花啊?這是紫藤,是一種藤蘿。”
眼上早過了紫藤的花期,葉也不再是淺綠色的嫩葉了,藤條上的也已經是濃釅釅的那種有點發黑的綠,間或還有那麼幾聲蟲鳴聲從中傳來。
弓平頓住了腳,笑著對石頭說,“你知道這是哪嗎?這是s大有名的情人園。你們學校好多的男生女生確定戀愛關係的地方。”
石頭不不假思索地說道,“以前來過,和林金她們來過。不就是長得像是槐花的紫藤花嗎?又不能當吃又不能當喝,還沒有槐花頂事呢。跟所謂的愛情一個樣,雞肋得很。”
石頭的一番話把弓平聽得直想笑,更想哭,這是受過多嚴重的饑荒啊,不管見著什麼都要用能不能吃來衡量一番?
弓平就再沒有帶著她在這駐足停留,而是朝碰上石頭的宿舍方向走去。
一路上,碰到了上晚自習途中的邱華和文博,他們朝石頭理解地笑笑,文博對石頭說,
“你可得好好地跟弓平轉轉,他們學校的管理比我們的還嚴得多,他們學校的學生學習時間抓得極其地緊,天南海北的,以後要見一麵可就難了。”
文博的話聽得石頭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她還是默不作聲,一步步地跟著弓平的腳步走。
快到宿舍時,石頭停住了,她對弓平說,“以後我們還能常聯係嗎?我可不可以給你打電話?”
弓平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心想石頭這是開竅了還是開花了?抑或是把自己當成了兔子最愛吃的大白菜?
不過這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她願意跟自己聯係,要當大白菜也要做最綠色環保的有機蔬菜給石頭吃不是?
他抿著嘴,微紅著臉說道,“除了上課和其他學習的時間,我隨時等著你的電話。”
當走到宿舍樓下時,石頭一陣風似地把自個卷進了宿舍。
宿舍的幾位都在,看看時間都到了下晚自習時分了。
邱華笑眯眯地說道,“老實交待,你今天和弓平進展到哪種程度了?你們確立戀愛關係了嗎?還是說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婚禮上用不用我們給你當伴娘?怡也會很樂意成為伴娘團的一份子的,她可是個大明星,拉她當伴娘會很拉風,很有麵子的。”
石頭忙擺手,慌忙地說道,“你們想多了,我隻是和他在校園裡走了走。沒有彆的,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馨“哦”了一聲,“不是那樣是哪樣啊?你們想的是哪樣?你倒是說呀?怎麼我們都不知道就你知道啊?”
石頭被臊得滿臉通紅,“不跟你們這些‘飽暖思’的人說了,我還要掙學費生活費,跟你們比,我在找死。”
林金聽了一氣,也聽出了一個大概,她沒有像宿舍的其他人那樣跟石頭渾開玩笑,隻是極認真地說,
“石頭,人一輩子遇到一個合適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極幸運的事。一旦錯過就足以抱憾終生。天底下沒有永遠的富裕和權勢,而那個人卻是一生中最永恒的存在。”
“你好好考慮一下弓平吧。他是個很好的人。他對你有意已經很久了,我們都看出來,包括怡,她也在暗中推你們在一起,雖然你不知道,她可是比誰都著急呢。”
“這種不計較你的家庭背景的人真的不多。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和你一樣有著同樣背景的人,恐怕你會後悔。你不在意他窮,但是他會嫌棄你窮。未來有太多不可預測的,還不如好好把握眼前人。”
林金說的道理石頭都懂,可是她真的精力有限,除了勤工儉學和學習,她真的顧不過來其他的了。
就像是這幾年有些打工的農民工,明知道過年前的火車票提前買會更容易到手也能省下黃牛的那道勒索,可是工資還要等幾天才下來,手上沒有錢,這時候道理他明白得多再透徹也不頂用。
現實就是現實,現實打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