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苦笑著勸道“太後娘娘言重了……”
崔太後跺著腳哭道“母後您說句話呀!漁陽可是您的孫女兒,您就眼睜睜看著她挨打不成?”
太皇太後臉色十分難看,深深吸了兩口氣,轉望身畔“昭兒,你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去而複返的賀蘭昭道“今天我和小月妹妹去禦仙園摘梅花,路上走散了,大家都去找她,我先找到,見小月妹妹被鎖在一間屋子裡,手臂上一直淌血,疼得都要昏過去了,長公主過來了,我們就求長公主把我們放出去,長公主不肯,這時小山弟弟來了……”她說得顛三倒四。
太皇太後頷首“也就是說,漁陽把小月關起來了,還讓她受了傷。”
崔太後立即辯駁“不可能,漁陽從不打人!”
“她打的人不少了。”太皇太後冷哼,“去年她不是就把宋家那個丫頭打了嗎?”
“那是那個丫頭見著漁陽沒行禮,漁陽才教訓她的。”
大長公主溫言道“都是孩子們胡鬨……”
忽聽嘩啦一聲,崔太後把高幾上一個花觚摔了個粉碎“顧小月區區一個翁主,也配和我家漁陽相提並論?更遑論顧小山,連個爵位有沒有,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罷了,就敢對堂堂長公主動手,我看他是眼裡沒有王法!”
“太後娘娘,小月可不是‘區區一個翁主’,小山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他們兩個是敬宗陛下的外孫和外孫女!”大長公主微笑。
若不是有人在旁,賀蘭昭簡直要為大長公主這一番話鼓掌,這才是麵對權貴不折腰。
“大長公主,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拿敬宗陛下來壓我了?”
“不敢,隻是就事論事。”
“敬宗陛下的外孫和外孫女就了不起了嗎?漁陽可是先帝唯一的女兒,是敬宗陛下的嫡親孫女,這親疏有彆,你可要看明白了!”
大長公主哼了一聲,但笑不語。
崔太後也冷哼,拂袖道“大長公主,護短也要有個度,可彆把自家孩子慣得無法無天,日後闖出大禍,你這個當母親的可就是罪人!”她將目光轉向賀蘭昭,“還有這個野丫頭,我看她來曆不正,性情頑劣暴虐,不配當郡主!”
太皇太後自顧自拿起一本佛經看了起來“這話說給岐國公聽吧。”
崔太後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輕輕拭淚。
太皇太後道“晉陵,漁陽動手在先是不對,但小山也太衝動了,他才五歲,漁陽都八歲了,他以為自己真的打得過?那是漁陽讓著他呢!”
大長公主抿唇一笑“是,今後我一定嚴加管教!”管他的呢,漁陽動手在先,還最年長,自己兒子隻不過是自保罷了。
“不行!”崔太後猛地站起來,“這事不能這樣不了了之……”
“母後。”珠簾一動,小皇帝李恪走了出來,之前他來向太皇太後問安,就一直在後麵的暖閣裡看書,聽到這一番爭吵,忍不住就過來,“皇姐把翁主和郡主關起來本就不對,小山又是個急性子,這原本就是大家玩鬨,為什麼要鬨這麼大呢?”
崔太後一看到兒子猶如看到主心骨,哭得更大聲了“什麼玩鬨,你就不心疼心疼你姐姐,她滿手是血,疼得直哭,這都是顧小山乾的,還有那兩個丫頭慫恿!”
“母後,翁主和郡主怎麼會慫恿小山打人呢?”李恪輕輕拍著母親的背,低聲道,“打老鼠也彆傷了玉瓶,母後要給皇祖母臉麵。”
“這……”崔太後倒不想給太皇太後臉麵,但她要給皇帝兒子臉麵,便撇撇嘴站起來,睨了眾人一眼,“陛下仁厚,算你們運氣好!”轉身就走。
“晉陵,挑些上好的傷藥給漁陽送去。”太皇太後道。
崔太後嗬嗬一笑“罷了,不奪人所愛,留著給顧小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