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為上之裙下之臣!
次日,王雪意的請帖就經由崔太後一黨的刻意放行及時送到了壽安殿。
拿到請帖的賀蘭昭暗想原主是被王家人救回來的,有救命之恩在前,且她剛才問了柳枝,這個王雪意是太皇太後三弟的兒子的女兒,按輩分她得稱呼太皇太後一句“姑祖母”,何況她在請帖上言辭懇切,自己不赴約怕是說不過去,但還是去請示了太皇太後。
宋尚宮疑道“王姑娘和郡主從無往來,這會兒請郡主做什麼?”
太皇太後伸手按了按額頭“雪意這孩子不是值得深交之人,罷了,這回她生辰請了哪些人?”
宋尚宮道“都是些世交,還有幾個清流官吏家中的女兒。”
太皇太後有些不信“沒有崔氏?我聽說她有一陣子和崔如意走得很近?”
“太皇太後您忘了,聞喜縣君現在還在閉門思過呢,哪能到處亂跑?”宋尚宮嗔道,“再說了,都是些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今天和這個好,明天和那個好,都是常事。”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賀蘭昭,悠悠地說“昭兒是郡主,她想要結交也是正常的,不過……”她頓了頓,問道,“請了漁陽沒有?”
宋尚宮搖頭“並沒有,即便她要請,長公主殿下恐怕也不會去。”
漁陽長公主自恃身份,是不會輕易出席這些貴女宴請的。
半晌,太皇太後緩緩喝了一口茶“昭兒,你想去嗎?”
“還是去吧。”賀蘭昭思忖著開口,“雪意姐姐是看在太皇太後的情麵宴請我,我要是推辭就不好了。”
太皇太後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隻告訴你,雪意雖然姓王,但或許有朝一日她會與王家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所以你不用因為我而去結交她,她也不是你能結交得了的人,但你是郡主,遲早有一天要走進這些圈子,躲也躲不掉,這回也是個契機,我看她宴請的地點是在京都‘休廬’,那是王家的一處彆院,占地廣袤,你也可以去放放風,看看京都的景色,隻是有一樣,絕不能與柳枝和鸞書分開……鸞書人呢?”
柳枝忙道“回太皇太後,鸞書姐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太皇太後笑道,“她是奉人巾櫛的宮女,郡主在哪兒她就該在哪兒,否則要她來做什麼?從郡主今天來我這裡起,也過了一兩個時辰了,她連麵也沒露過,若是有什麼大事,就該來和宋尚宮請示,若是小事,這些功夫也該回來了。嗬,今天她不舒服,明天你不舒服,到時候郡主身邊都沒人了,宋尚宮,你抽空教導教導這些小宮女們,彆以為跟了個年紀小的主子就放肆起來了。”
宋尚宮應了聲“是”。
賀蘭昭默然。
昨日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清楚聽見本該值夜的鸞書踮著腳走了出去,她推開窗看了一眼,見夜色下鸞書走得很慢且小心翼翼,分明是擔心被人發現的樣子。
賀蘭昭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明白每個人都有私心,也並沒有想過一個人會完完全全忠誠於另一個人,不管是奴婢還是什麼人,不是她心裡陰暗,而是在現代見慣了男盜女娼。
不敢再信了。
……
午間賀蘭昭回了枕山草舍,剛邁進去就看到鸞書站在窗下插花,對她一笑“郡主您瞧,這是奴婢在藝圃那邊摘的山茶花,漂亮嗎?”
賀蘭昭道“你去藝圃做什麼?”
鸞書手攏住嘴嗬了口熱氣“碰巧經過,見這花好看就帶回來了,外麵還有一捧炮仗花,奴婢看那花紅彤彤的,特彆喜慶。”
賀蘭昭“哦”了聲,也沒問她為什麼身子不舒服還能繞遠路去了藝圃那邊,她估計鸞書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