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知遠眼中閃過欣喜和激動。
世上大多數的男孩子,享受著從母親那裡得到的細致的愛,而用一生去等待來自父親的認可。
江雄的話,無疑是認了他這個離家的長子。
從前江知遠有著跟母親一脈相承的清高。
小時候他就知道,母親隨手一幅畫都能拍出好幾百萬,於是他學著欣賞藝術。
後來才知道,藝術不能當飯吃。
幾百萬的畫如果沒人來買,價值還不如一鍋稀粥。
再到江母最近臥病在床的這些日子,他接觸到了貧窮的苦、底層的累、同學的排斥和譏嘲……此時此刻,江知遠內心的那架天平,毫無疑問開始偏向有錢有勢的父親。
午夜夢回,他時常回憶起童年住過的莊園。
那座莊園早已有了新的女主人和小少爺。
假如當初他沒有離開,今天住在裡麵接受精英教育的人,就是他。
那他怎麼會輸給韓忍冬?
不,他根本不會認識韓忍冬!
他們兩段人生唯一可能的交集,或許是多年以後,大學畢業的韓忍冬走進他的公司,區區幾千塊月薪,就能買斷一個優秀畢業生的整個白天!
理智告訴江知遠,他不該怨恨母親。
情感上的傾向卻是藏不住的。
他對著鏡子裡酷似父親的臉,學著大人姿態,渴望成為第二個江雄。
對於兒子的變化,江母感到憤懣,卻隻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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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雄走了。”虞聽泉說。
韓忍冬恨江雄,比恨江知遠還要多。
或許是因為她親眼看見江知遠死得夠慘。
前幾次的玩家遵照任務要求,替她花式懲罰江知遠,多多少少讓她消解了怨氣。
讓她不能釋懷的是,沒有一個玩家能讓江雄付出代價。
當年她死後,是江雄指使媒體亂編,把韓忍冬定義為癡情的前女友,說她跟江知遠殉情。
網民感慨江少爺的人格魅力,卻把女孩編成段子,全網嘲笑。
“說我錯把珍珠當魚目,擁有的時候不珍惜,他被現女友甩了,我才著急跑去撿破鞋……我呸呸呸呸!”
韓忍冬想起來都冒火,魂體在屋裡來回蹦躂,拳打白牆,腳踢空氣。
虞聽泉無奈,合上作業本:“我聽周熙說,江知遠不回京市,他要在這邊參加高考。”
韓忍冬哦了一聲:“那他也不能待在一中了,多半會去十九中吧。”
係統給的身份是,女主的高中校友。
因為如果韓大發死了,忍冬就會去十九中,跟女主在一個學校。
虞聽泉托腮:“我是在想,他被一中開除是因為我,那他轉學,算不算我乾預了他的劇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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