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虞聽泉第一次聽見江知遠的聲音。
她不認識對方,卻本能地感到不適。
韓忍冬說,這叫厭渣症,是刻在基因裡的渣男識彆器。
不過當她跟著江知遠到了街道儘頭的露天籃球場,她覺得韓忍冬說的不夠準確。
再加上厭蠢症才對。
江知遠一臉理所當然,抬手把外套扔向她。
“你就坐在場邊看我打,記得給我買水啊……哎,你怎麼沒帶毛巾,快去買一條,要軟和一點的。”
下一秒,運動外套順著虞聽泉細長的腿,滑到地上。
她根本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沒人拿住,外套當然會掉。
江知遠一愣,板起臉命令她:“撿起來!”
虞聽泉很奇怪,目光掃過他的雙手:“怎麼,你手廢了?”
江知遠:“……?”
他從沒在小青梅麵前受到這樣的待遇。
原身韓忍冬是個性格很溫柔的姑娘。
養母會用各種細節挑她的刺,所以她一直遵守好學生準則,她連冷嘲熱諷都不會。
尤其是跟江知遠相處的時候,她始終記著江知遠從小到大對她的“好”,因此忍讓了太多。
不喜歡打球,卻堅持到場為他加油;
不喜歡被人議論,卻忍著不適跟他出去;
一次不落的冰毛巾和礦泉水;
在他那些兄弟麵前,她溫順可人,很給江知遠撐臉麵。
不然江知遠也不會特意在開學前把她叫出來。
無非是因為她長得不錯,成績優秀,人又乖巧。
這年頭誰要是有個這樣的女朋友,會被很多同齡人羨慕。
你手廢了?
虞聽泉的反問很平靜。
可是落在江知遠和朋友耳朵裡,簡直震撼了他們的三觀!
小綿羊鬨脾氣了!
她居然學會陰陽怪氣了!
外套躺在地上,兩人誰也不伸手。
江知遠反應過來了,氣得臉通紅,拳頭咯巴響。
虞聽泉左右張望。
她想找個沒人打擾的空地,先打一套拳,消化一下今天的小蛋糕和晚餐。
場麵僵持時,一個卷毛男孩撈起外套甩上肩:
“嫂子今天心情不好啊?讓遠哥好好哄哄你,我們先去熱身了,走。”
他們進了籃球場的籠子。
江知遠俊臉掛著寒霜,語氣很衝:“你怎麼回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非要下我臉是吧!”
如果是中學時期的韓忍冬被人質問,多半已經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了。
虞聽泉是見過大場麵的,並不慣著他:“那是你穿的衣服,是你親手扔的,為什麼我來撿?”
江知遠被戳了肺管子。
“你廢話!平時不都是你幫我拿的嗎?你今天到底抽什麼瘋,我看你天天悶在家裡,好心帶你出來玩,你就這麼對我?”
虞聽泉無視他的憤怒輸出,淡定地糾正。
“首先,我是一個頭腦正常的人,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需要你‘好心’替我做決定。
“其次,不是你帶我出來玩,而是我今晚打算鍛煉,正好順路。
“最後,自己的事應該自己做,如果這個道理你媽沒教過你,現在我教了。
“聽不聽是你的事,彆給我找事就行。”
江知遠被她氣笑了:“你在教我做事?”
虞聽泉點點頭,認真反省。
“你確實不配被我指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