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是天選之人!
自從“躲進小樓”開始,葉采就處於懵逼狀態,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的她更是毫無頭緒,因為這可憐的孩子壓根兒不知道什麼是暗度陳倉,也從來沒見人使過這招。
何況按照顧夕玦適才所說,轉移的法術級彆、轉移的距離,都要視施術者的修為而定。萬一她隻能轉移幾尺呢?那樣根本出不了竹林啊。
但是看著努力為她營造出施法空間的師尊和大師兄,葉采說不出推脫的話。她心一橫,咬了咬牙道“我試試!”
成敗在此一舉。
葉采拚命地尋找感覺,回憶著自己激發出秋水瞳時的情境。她的瞳孔漸漸縮緊,雙眸越來越綠,像是兩粒沉澱在深海的寶石。
這時,頭頂突兀地傳來了幽篁的聲音“姓曾的,你終於來了,趕緊殺了他們!”
眾人心底一沉,朝遠處望去,果見曾慧通朝這邊疾步奔來。他們已經屏蔽了所有幻術,這場景隻能是真實的了。
曾慧通似還有些躊躇“他們怎麼了?”
幽篁尖聲叫道“他們結了一個陣中陣,想把仙盟令傳遞出去,將咱們的秘密昭告天下!”
聽完這段話,曾慧通的臉陰沉下來,和藹之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仿佛換了一個人,周身充滿了不寒而栗的氣息。
風以烈等人見大勢已去,心知必死無疑,便一言不發地望著他。隻有葉采怯怯地叫了一聲“曾伯伯”,還想喚起他的人性。
但曾慧通的人性,早在他向幽篁乞憐,並為它出謀劃策的那一日就丟光了。
他陰惻惻地一笑,打量著眾少年,那目光極為冰冷,如同一條毒蛇盯著牆角裡的老鼠。
“膽子不小嘛,”曾慧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眯起一對細長眼,森然道“都給我死!”
他單手成訣,另一手重重將禪杖砸在地上,地麵頓時四分五裂,紅色的岩漿如湧泉般噴射而出,彙聚在他麵前,結成了一個紅彤彤的大火球。
那巨大的火球飛向法陣上空,忽然毫無征兆地炸開了。
那一瞬間它急劇膨脹,發出了耀眼的紅光,映亮了大半個天空。東方白、風以烈、顧夕玦、葉采,他們毫無招架之力,紛紛卷入了爆炸中心的劇烈高溫中。
氣浪升騰,原地已無少年們的蹤影。
“人呢?”幽篁嘖嘖稱奇道。
曾慧通望著麵前的幾縷青煙,微笑道“無處不在。”
幽篁又問“這紅光的動靜可不小,城裡的人應該都看見了,你要怎麼解釋?”
“就說是祥瑞,那些愚民,隻會欣喜若狂。”曾慧通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捋了捋袍子上的褶皺,一塵不染地走了。
而幽篁與曾慧通卻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心腹大患並沒有死。
在熱浪吞沒法陣的那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布口袋在眾人麵前張開了,紛紛將他們吸入其中。
東方白茫然無措地漂浮在虛空中,他瞳孔擴散,雙目已被熾烈的紅光刺激得暫時失明。
雖然及時地避入口袋,未被爆炸所傷,但灼熱的氣浪卻無可避免地被他吸入了一部分。他感到口乾舌燥,胸口發痛,卻完全發不出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小白!小白!”
死亡的恐懼後知後覺地襲來,東方白感到鼻頭發酸,叫了一聲“師尊!”
對方握著他的手道“我在這兒。”
東方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緒重新變得安寧。
他的視力也逐漸恢複,眼前紅色的身影慢慢清晰了起來,正是同樣灰頭土臉的風以烈,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風以烈與顧夕玦修為較高,是首先醒轉的,隨後便對兩個孩子使用了治愈術。
他們倆目前都已無礙,隻是葉采修為最低,暫時還處在昏迷之中,顧夕玦仗著人高馬大,便輕輕鬆鬆地把她抱在懷裡。
“我們這是在哪兒?師尊,我們沒有死嗎?”東方白不禁問道。
環顧四周,他們好端端地出現在一座庭院中。
這院落小而古樸,葡萄藤肆意攀爬,撐起了一方蔭涼,大大小小的景觀石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牆角看似隨意地種著幾盆名貴花卉。
石缸中養著幾尾野魚,幾截竹管首尾相連,竟是為它們引來了活水,可謂簡陋中見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