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你莫要為難人家。”東方白見這少年穿著破舊,擔心他沒錢,便扯了扯師妹的袖子。
水自寒卻一字一頓道“一言為定。”說罷,他理也不理東方白與何恕之,轉身走了。腳步輕快,似放下了什麼重擔一般。
東方白望了一眼何恕之,奇道“此人視我們倆為無物,怎麼單單對采兒如此特殊?”
何恕之心中警鈴大作,故意高聲道“這人穿成這樣,也不知幾天沒洗澡了,到處都是他的餿味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想與我們采兒搭訕?”
東方白忙道“二師弟,不得無禮!”
可惜為時已晚,那水自寒的背影頓了一頓,片刻後,他加快了腳步,落荒而逃似的走了。
次日,第四輪比賽,眾人再見到水自寒的時候,他已經打扮得煥然一新。
衣服可能是在成衣鋪裡剛買的,綢緞質地,不大合身,卻也有幾分體麵。梳洗過的頭發紮成高馬尾,顯得乾淨利落,連皮膚都被搓得白了幾分。
他這模樣,倒也勉強算是個俊俏小郎君了。何恕之心知自己比不過,便搬出東方白來,不屑地說道“也就是個普通長相,比我們大師兄差遠了。氣質更是弗如遠甚。”
“閉嘴,咱們是來看比賽的,又不是來比美的。”東方白斥道。
隻有最小的淩凡,聽不太懂他們倆的對話,莫名其妙地望著場上。
裁判喊了聲“開始”,水自寒卻並沒有發招,而是朝著葉采的方向,鄭重其事地行了個拱手禮。隻是他動作僵硬而浮誇,顯然是現學現賣的。
何恕之繼續嘲笑道“這人在這兒唱戲呢!唱了這麼個肥喏啊!看來他是想裝作君子之風,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絲毫比不上咱們大師兄的渾然天成。”
東方白與何恕之向來是塑料師兄弟情,極少聽到他誇讚自己,此刻簡直是渾身不自在。“你快彆說了,我怕我聽飄了。”
何恕之卻繼續吹道“咱們大師兄飄起來,那也是飄飄欲仙。”
東方白無可奈何,隻能關注場上的局勢,不再理他。
葉采看水自寒拘謹,有心活躍氣氛,便調笑道“彆忘了昨日之約哦。”
水自寒會心一笑“一定!”
葉采便朗聲道“那我出招了。”麵對道人,她自全力以赴,毫無保留,立馬調動瞳術,使出了一招幻術。
水自寒一個恍惚,眨眼之間,葉采竟突然不見了。
擂台還是那個擂台,裁判還是那個裁判,但是葉采,究竟在哪裡?
水自寒望著地麵,才下過雨,地上積了些小水窪。
方才他一心都在葉采身上,是以並沒有注意到。如今想來,隻怕葉采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讓他陷入了幻術裡。
“狡猾的丫頭。”水自寒道,語氣裡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反倒是親昵多些。
“你既已經猜到,那我也不隱瞞了。”幻境的虛空中傳來葉采的聲音,“幻境自有其規則,此幻術名為‘倒影’,我的影子可以在任何水域穿梭,你要小心了!”
水係·倒影,這原本是道人級彆的法術,屬於初級幻術。因為葉采開啟了秋水瞳,對幻術類法術都有優勢,無須分化五行真氣,她便可以越階使用。
上一場對陣那個資深煉氣士的時候,葉采便是運用了這一幻術,四下遊走,讓對方疲於奔命地攻擊自己,然後趁機閃到他背後的水窪中,給予了致命一擊。
此戰中,葉采試圖故伎重演,水自寒連接施了兩次水銀針,都被她輕鬆的避開了。
觀戰中的何恕之激動地道“好!小師妹要贏了!”
東方白卻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類初級幻術,破起來卻也容易。若是是我,便會以‘晴空萬裡’蒸乾所有的水窪。到時她便無處容身了吧?”
何恕之不以為然道“大師兄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水自寒手持一把水劍,隻對水係法術有優勢,他如何能像你一樣使出厲害的火係法術?”
淩凡也笑道“師姐真聰明,若是他用水係法術,豈不是變相加大了水域的麵積,師姐就更如魚得水了。”
東方白歎道“哪有那麼簡單啊。此人實力,決不在我之下,隻怕是還有後手呢。”
話音剛落,賽場風雲突變!
水自寒讓滿三招,自覺已經禮數周全,躍至擂台中央,雙手翻飛,結了一個複雜的法訣。
“水係·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