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是天選之人!
“這就是阿烈新收的幾個徒弟吧?”重玄子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一眾孩子。
風以烈指著水自寒道“他不是,其餘的都是。”
“在論劍中表現如何?”
風以烈道“隻有大弟子東方白尚可,其餘的都被淘汰了。”他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重玄子卻並沒有加以嘲笑,他知道凡修的不容易,能出一個菁英,已是極為難得之事。
他感興趣地打量了東方白片刻,問道“這次比試,有甚麼目標沒有?”
東方白堅定道“奪魁!”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他,水自寒亦掃了他一眼,迅速低下頭去,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拳頭。
重玄子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笑道“有趣。”卻不知他是說什麼有趣。
“你彆看他斯斯文文的,實則心氣兒高著呢。”柯紹攬過東方白,小心眼地調侃道“他還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激揚天地之正氣,解釋生民之倒懸。人家可是要成為救世主的人。”
經柯紹這麼一學舌,東方白臉漲得通紅,這正是自己數月前勸對方出山收拾幽篁時說的話。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彆人隻是重複你的話,描述你做的事,便會讓你覺得被大大的諷刺了。
東方白心道這太師伯也太記仇了吧,竟然記到了今日。
重玄子哈哈一笑,他卻比柯紹豁達些,讚道“年輕人有誌氣,這是好事啊。”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想要奪冠,光看些散修比賽是不夠的,曆年經典的登高比賽,你也可以看看。”
這說的是許多散修正在做的事。就像讀書人考科舉時,會主動做曆年的考題一樣;散修也會為了初霽城論劍觀看大量的比賽,然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對方出某招時,該怎樣應對,何為昏招,何為妙招——也相當於另一種形式的刷題了。
而這些經典的比賽,一早就有人用顯真寶珠錄好了,在市麵上售賣。羅自非就花血本買了上屆一些比賽的錄像,雖然這些錄像質量極其惡劣,不知是翻錄第幾次的版本,依然耗費了他不少銀錢。
東方白沒他那麼舍得,隻買了上屆的決賽,想看看孫抱樸是怎麼打的。結果這老頭打到一半,竟然自動認了輸,著實叫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原本已經放棄了看往年比賽的想法,不過重玄子此語,卻又點醒了他。
與其看論劍,不如去看登高。
登高比賽,水平更高,更令人受益匪淺。而其中高手,修為雖然高,卻並沒有超出人級,他們的打法對自己是有借鑒意義的。不像君級,厲害是厲害,都看不懂他們在打什麼。
“晚輩這就回去買幾份。”東方白恭恭敬敬道。
柯紹嗤笑一聲“所有的經典比賽兩忘峰都有存檔,這老妖怪在兩忘峰說一不二,他都開口了,你又何必舍近求遠。”
東方白聞言,自然喜不自勝“多謝前輩。”
重玄子微微一點頭“阿烈也該好好看看,否則怎麼勝得過那柯公子。”
說到“柯公子”三個字時,他戲謔地看了柯紹一眼,表情仿佛在說“就是你的那個私生子。”
柯紹此時也想轉了,那柯岱欽絕不可能是自己的血脈,於是也渾不在意。
原本風以烈是最不耐煩看這些真題的,但一聽重玄子提到那個欠揍的貨,他便來了精神。
他又想起水自寒也還沒被淘汰,索性帶著他一道去了——畢竟,還指著人家請吃飯呢。
就這樣,葉采和何恕之先回了客棧,餘下三個少年隨著重玄子來到了兩忘峰處。
這座天下名山地勢奇特,位於九漸江與天河的交彙處,距離灘塗不遠,沒有任何過渡,突兀的拔地而起,巍峨高聳,其勢欲飛。
山門兩邊的石柱上鐫刻一對聯。
上聯為天下名山僧占多,也該留一二奇峰,棲吾道友;
下聯為世間好話佛說儘,誰識得五千妙論,出我仙師。
落款為重玄子。
東方白不由看了身邊的老小孩一眼,頓覺他也是個妙人。
這兩忘峰,乃是建木之骨的所在地,居天地之中,連接三界,溝通天人。人間的靈脈遊走不定,而兩忘峰,是唯一一座永恒不變的靈脈,因此遭到了許多門派的眼紅。
若非有重玄子坐鎮,若非他在初霽城中有著天下無敵的實力,隻怕早已遭人侵略。
這對聯擺在此處,既可以說是自我調侃,又可以說是對其他門派撂下的狠話。
千峰競秀,萬壑爭奇,一片蔥蔥鬱鬱中,東方白等人沿著山路拾級而上。愈往上走,靈氣便愈是濃鬱逼人,環繞周身,隻一個呼吸間,他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東方白心中暗想若是能在此山中修行,必能事半功倍啊!
然而他卻沒有多少功夫在此逡巡,重玄子嫌他們走得慢,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施展縮地之術,將他們帶到了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