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特來給師尊助威。”東方白小聲道。
風以烈摸了摸他的頭“進四強了?”
東方白道“嗯。”
“不愧是我的徒弟,你等著,為師隨後就來!”風以烈自信滿滿地說。
東方白叮囑道“師尊記得讓著她些,連江小姐都那樣保著她,此人定然身份非凡,師尊下手可彆太狠了。”
“知道了,知道了。第十七遍了。”風以烈不耐煩地說。
而此時的江聽瀾,卻是坐在了正北的貴賓席中,她對身旁的江湖遠道“寧小姐怕是要止步於此了。”
“輸給重明仙尊的徒弟,也沒什麼丟人的。”江湖遠悠然道,“以她的修為能進八強,她儘力了,我們也儘力了啊。”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台上的兩人便各自出招了。
風以烈牢記弟子的叮囑,想要給這女孩留幾分情麵,便一口氣讓了她三十招。不過因為他的修為比寧亦萌高出許多,縱使這樣放水,一時間也不落下風。
正在此時,江湖遠感受到了懷中消息符的能量波動。以他的修為,無須取出,即可感應到上麵的字樣。
居然是陶門主在問,寧亦萌的比賽是否開打了。
江湖遠避入回鸞閣,回了個“尚在比試中”。片刻後,他便收到回複“本座隨後便來。”
江湖遠麵上毫無波動,心中卻是一凜。陶門主想現在入城,必然是微服入場,恐怕就是為了來看寧亦萌一眼。
這女孩在陶門主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呢?
江湖遠不敢再揣測,又望向擂台那邊。風以烈讓滿三十招,自覺已經給足了體麵,便重整攻勢,使了一式“木係·
瘋狂生長”。
隻見樹木、藤蔓從石板的縫隙間長出,蔓延,朝寧亦萌張牙舞爪地伸來。寧亦萌嚇了一跳,終於明白過來,此前都是對方有意相讓,如今才是到了見真章的時候。
她急忙使儘渾身解數,拚命發招相抗,然而兩人實力著實懸殊。風以烈仍然掐著訣,持續注入真氣,維持著法術的施展。那藤蔓便挾著強大的威壓,層層疊疊湧來,令她無法招架。
與瘋狂長出的新藤相比,寧亦萌破壞掉的舊藤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多時,她便被藤蔓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眼見她無法動彈,裁判便站起身,準備掐秒。
江湖遠心道這可不行啊,陶門主都還沒來,這比賽怎麼能就打完了呢?無論如何,都得拖延一番。
出於禮節,也出於接下來安排的需要,江湖遠以傳音入密製止了裁判的動作,然後迅速對他說明了事情原委,並致以歉意。
這裁判乃是兩忘峰人士,自然明白,江湖遠是自家掌門好不容易請來的貴客。他不住地點著頭,待江湖遠說完,便朗聲道“暫停!”
除了極特殊的情況,一般都是不會暫停的。
比如上屆決賽,孫抱樸即使身體欠佳,亦不能喊暫停。而這一屆比賽直到現在,都還沒暫停過。
是以,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風以烈與寧亦萌亦是大眼瞪小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裁判清了清嗓子,隨便找了個理由道“今日的場地不太平整,風公子這邊有好幾個大坑,對你實在不公平。不如先修繕一番,再行對決。”
風以烈看著眼前還沒有自己腳掌大的“坑”,不明白這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裁判又一臉嚴肅地補充道“萬一你被這坑絆住,倒地不起,豈不都是我兩忘峰的責任。”
風以烈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看到了,不會摔的。”
寧亦萌幾次張嘴想要說話,她隱約覺得這裁判是在偏幫自己,可這人偏偏又說的是對風以烈不公平,她自然不好開口拒絕。
正在此時,早已回到貴賓席上的江湖遠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那可不行,我大其門總領中土,靠的就是‘義’之一字,怎能在場地上占風公子的便宜?輸贏都是小事,公平才是大事,如此有失公允,傳出去豈不教人笑話。”
他目光凜然,字字鏗鏘,一時間倒是把風以烈鎮住了。江聽瀾卻側目望著祖父,她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因此,也極為佩服江湖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
風以烈彆無他法,隻有依裁判所言,暫停了比賽,等待著場地修好。
那裁判見他完全沒有眼力勁,仍站在原地,索性直說道“修繕期間,選手可以下場休息。”
風以烈“哦”了一聲,扭頭就走。那裁判扯住他,清咳了兩聲。
風以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寧亦萌仍被大藤小蔓纏得嚴嚴實實,樹叢間隻露出了一顆她的腦袋來,好不可憐。
他這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了法術。
東方白在場邊看著這一切,不禁滿臉黑線地想鐵憨憨就是鐵憨憨呐,師尊怕是這輩子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