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逗弄似的輕撫她脊背,緩了聲,“怕了嗎?
怕了嗎?
連城耳邊震響。
推她進火坑,脅迫她服從,再告訴她結局,恐嚇她,隻是為了試出她破綻。
連城大腦轟轟隆隆的,一部分喊著要清醒,要忍耐,一部分是被高高在上俯視,被肆意擺布玩弄的激恨,情緒如烈火烹油,將一顆心寸寸焚燒成灰燼。
“你怕嗎?”她仰起頭,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你的手,你的胳膊,還有你的胸膛,你的腿,你現在觸碰到我的每一寸地方,劉青鬆都是觸碰過。”
她前傾,更緊密貼著他,“感受到了嗎?那種蜂群鑽湧的蟄疼,它在我身上,也在你身上,生瘡流膿,你也跑不掉。”
她主動靠近,還是十指緊扣的親密,梁朝肅臉色剛舒緩,就聽她這麼不馴,毫無悔改,勃然大怒,“艾滋觸碰無法傳播,你嫁給劉青鬆那種臟玩意兒,以為我還會碰你?”
連城望著他,沉默半響,忽然笑聲更大,“那我可要謝謝你放過我。”
這話一落,梁朝肅麵色陡然森寒如冰封。
咫尺之遙的距離,清晰到他睫毛根根分明,修理整潔的胡茬顯露微不可察的青色痕跡。
銳利剛烈的雄性攻擊力,在對視間,活生生壓倒,撕碎她。
連城覺察到極致的危險。
從未有過。
是她多次逃跑未遂,也沒見到的危險。
眼見一觸即發的緊迫,張安突然回來,解救了連城。
“梁先生,夫人過來了。”
連城立即推開他,後背緊貼進車,拉開距離。
梁朝肅目光釘在她身上,完全沒有收斂的傾向。
不僅不收斂,神色隨著時間推向絕無僅有的陰戾,刺進骨頭裡。
連城一激靈。
飛速拉開車門,一溜小跑迎上梁母。
梁母本就是過來找她。
海英那一牽絆,敘舊還能推脫,幫時恩道歉說和,梁母卻不能不給舊友麵子,耽誤這一會兒功夫,她火急火燎的趕來。
“沒跟朝肅先走?”
連城聽出梁母的彆有深意,垂下頭,“他不待見我,我等您。”
梁母深深凝視她一眼,走到車邊,梁朝肅已將車窗降下,手搭在窗框上。
梁母張嘴要繼續審問包廂裡的懷疑,目光忽然一凝,抓住他手,“你這傷是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好了嗎?”
梁朝肅看一眼又新疊加的口子,輕描淡寫,“不小心。”
梁母氣他不愛惜身體,“梁氏業務有讓執行副董天天動刀的嗎?今天不給個解釋,我不會放你走。”
梁朝肅瞥一眼立在原地不動的連城,任梁母翻動檢查他的傷,“您不是惱我了,怎麼一眼還關心我的傷?”
梁母瞪他,“你這是什麼話,你傷重要還是那點閒事重要?”
待發現食指指腹有兩道繃開的狹長深口,皮肉卷著,血跡在周圍洇開一片。
她先是心疼,腦海驀地劃過一道閃電,猝然回頭盯著連城身上米白色長裙。
左胳膊內側,隱約露出幾點凝固的豔紅血跡。
梁母臉上明顯一怔,複而直勾勾審視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