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陌邪惡而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放蕩不羈微笑。
柳木木彎腰曲背,上了車,把車門哐當關得老響,像是在發泄不滿,還大口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他。
看側臉的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邪魅不拘,柳木木氣憤地嚅動嘴,似要把他活擼生吞。
鄭陌不理會她,車傲嬌地馳騁在綠樹叢蔭農開區水泥路上。
車上的兩人很安靜,氛圍唯恐誰開口就要引爆剛平息的導火索。
最怕空氣凝固。
鄭陌打開車載音樂,裡麵超燃的搖滾歌曲咚咚咚地響起。
柳木木活了這麼大,最喜歡聽抒情的小情歌,被狂野的搖滾樂,咚得心臟都要炸了,血液隻往腦門衝。
不禁捏了捏拳頭,咬牙切齒。
忍不住了,伸出手欲關掉,鬼知道開關在哪兒。
開關沒有摸到,卻被他的手給打得縮回。
好吧,你要放就放,就當修煉本姑娘的心性。
閉眼、呼吸,呼吸、再呼吸。
眼皮突然變暗了,睜開眼,原來是在隧道。
途經小隧道涵洞口,需要三十秒的車程。
開出後,上坡,是一個打卡收費關口。
柳木木眼尖,看到涵洞上坡處,一個著橘黃色馬甲的環衛工人,拖著垃圾車艱難地拉上坡。
她頭扭成一百八十度觀望,還沒有意識到要不要下車該去幫,正在思想中,有點遲鈍。
車開得很快,衝上了坡,內心為幫不上有點兒失望和唏噓。
車卻在設卡處停下來。
隻見鄭陌關掉音樂,打開車門,下車,快步衝到涵洞口,不容分說,幫著環衛工一起推上坡。
確定到達不用多費力的地方後,才放手。
環衛工人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嘴裡在說著什麼。
看口型,應該是說著感謝之類的話。
上車,車到過卡處自動付費,踩下油門繼續前行。
細節見人品,剛剛的舉動溫暖低調有愛心。
瞬間,柳木木對鄭陌之前的撒氣煙消雲散,多了幾份敬意和欣賞。
“鄭先生,你很牛呀!給你點讚。”柳木木口風都改了,聲音也變得溫柔了,笑吟吟道。
鄭陌算是收下了她的讚美,微微一笑不作答。
“哇,這天氣適合聽樹葉凋落、聞糖炒栗子、吃冰糖葫蘆。”
“你這腦電路轉得夠快呀!”
“本人現在心情格外美麗了。恩,那個,今天謝謝你幫衛生室遇到的無理取鬨事件解了圍,又接我回家、幫環衛工人推車,還有,找了新家庭服務員,我非常感激。”
“你想要表達什麼?”鄭陌猜到他話中有話。
“今天怎麼說也要幫你清洗床單,收拾收拾房間。”
“彆,我自己來。”
“彆逞強,就你那大老爺們,會統裝被芯麼。”
“工序是有點複雜,我慢慢來。”
“嘖嘖,彆傲嬌。你那床單好像隻有一套吧,新的還沒清洗過!要是不嫌棄,暫時用我的備用床單,過渡一晚?”
鄭陌不再做聲,也許是默認,也許懶得搭理,也許另有心事。
反正今天吵也吵了,鬨也鬨了,元氣也傷了,懶得跟小女子一般見識,不想搭理她了。
柳木木見狀,知趣地閉上了嘴。
心裡倒是樂開了花。
折騰久了,毫無倦色,還愉快地哼起了歌謠,扭著腰姿、配合著手指動作。
歌聲像一串銀鈴,半入河風半入雲,在有限空間餘音嫋嫋,時而遏製不住的笑聲從她的嘴裡進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