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這瘋狂的吼聲嚇了一跳,同時抬頭向聲源處看去。
那麵色蠟黃的少年皺著眉,揚聲放肆道“哪個不長眼的雜碎壞老子……”
話音未落,他還沒反應過來,遠處那人身影快到連殘影都沒讓人捕捉到,一腳狠狠地將方才還耀武揚威的男人給踹了出去。他捂著肚子,一口鮮血直接嘔了出來。
花汐靠著牆根抽噎得氣兒都要斷了,淚眼婆娑間隻能隱隱看出那匆匆趕來的少年身形。
封袀來了。
另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踹到吐血,吼了一聲抽出腰間的軟劍就要砍向封袀。
花汐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就要朝封袀過去,卻隻見封袀一個漂亮的空手奪白刃,又凶狠地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
原本漂亮的桃花眼充斥著令人心悸的血絲,俊美的麵容上帶了猙獰,他一把將人甩到牆上,又紅著眼快步走過去,一拳又一拳的掄在那男人的頭上。
瘋狂又執拗。
他像是一頭被惹急了的狼,隻想將眼前的人碾碎。
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被這兩個雜碎傷得這般狼狽。
很好,好極了。
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花汐甚至聽到了骨頭隱隱碎裂的聲音。
“我錯了,我知錯了……”含混不清的話混著一口口鮮血從那男人嘴裡吐出,連帶著封袀身上和手上,都被染上了駭人的血跡。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顧那人求饒的話,抽出腰間還映著寒光的的佩劍,就要瘋狂的了結他的性命。
花汐被嚇得還沒緩過神來,眼見著封袀就要殺人,她想站起來阻止,卻又腿軟跌了回去。
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她一遍遍的喊“封袀,封袀,彆、彆殺人……”
封袀的劍還沒下去,聽到花汐的哭聲,理智稍微有些回籠,他回頭,心臟一下子揪了起來。
花汐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上,蒼白柔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精心挽得發髻亂的一塌糊塗,桃粉色的褻衣若隱若現,襯得她皮膚觸目驚心的白。
封袀握拳,閉了閉眼,又睜開。
扔下手裡的劍走到花汐麵前,蹲下,一把把她抱進懷裡。
“沒事了,彆怕。”他啞著聲音,身上還帶著血腥和未曾褪去的殺氣。
他摸了摸懷裡小姑娘的發頂,澀著聲,又說了一遍“彆怕。”
京城紈絝囂張,浪天浪地的封小侯爺,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疼得在滴血的感覺。
花汐還跪坐在他懷裡,單薄的身體在他懷裡不住顫抖。
封袀就這樣抱著她,等到花汐情緒稍稍緩和了些,他才鬆開。
而此時,那角落裡被打慘了的兩人此刻反應過來了,其中那麵容蠟黃的,挨揍比較少的少年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指著封袀和花汐兩人,壯著膽子開口,“你、你們敢打我,我可是李家的嫡長子,我爹……”
封袀摟著花汐的腰站起來,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渾身的氣勢讓那本就沒幾分膽量的少年嚇得後退了幾步。
他嗤笑一聲,聲音像凝了冰渣,“李家?哪個李家?”
提起自己的父親,那少年的膽子大了幾分,“我爹是禮部侍郎李全!怕了吧,哼,你現在讓我乖乖帶這個小娘子走,我就不追究你們今日對我的無禮了,不然……”
他冷哼一聲,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封袀聽完,低頭緩聲笑了。
隻一瞬間,花汐能感覺到身邊的人不見了,眨眼間就出現在那個放狠話的少年麵前。
他狠狠地掐住了那少年的下巴,勾人的桃花眼醞釀著駭人的風暴,他冷著聲,高高在上道“什麼時候,區區從二品的禮部侍郎,竟然也敢在我定國侯府麵前放肆了?”
那少年聽到話,驚恐地瞪大雙眼,臉上血色褪儘,腿一下子軟了。
定國侯府?
他竟然惹得是定國侯府?
就算是惹到皇室他爹也能周旋一番,隻是……那定國侯府裡的人完全就是一群土匪和瘋子,誰惹到了他們,彆說是李家,就連皇帝,他們說不定都敢砍。
封袀手一鬆,那少年哆哆嗦嗦地跪在了他麵前。
“因為你,李家,今夜就要在大齊的洪流中消失了。”
他留下最後一句話,轉身,朝黑暗中揚了揚下巴。
暗處傳來些許聲響,又歸於平靜。
那少年驚恐地癱軟在地,那是封家養的,強到能動搖一國根基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