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剛想領命起身,卻在聽到花汐所說是何人之後一下子驚駭的抬起頭。
“主上,您說誰?”
花汐皺了皺眉,墨發飛舞間聲音極冷,
“焚炎,你如今已經弱到這般地步了嗎?竟連我所下之令都聽不清楚”
焚炎一驚,連忙俯身跪拜,
“主上息怒,焚炎之所以再次發問,是因主上所尋之人地府幫不上忙。”
小姑娘一愣,血紅色的眸微顫,
“為何?”
焚炎歎了一口氣,
“主上,您有所不知,古往今來地府陰司本就不管人間之事,而您所說之人,那是凝聚天下氣運,功德無量的大人物,豈是我等能輕易找尋和靠近的?”
花汐徹底呆在了原地,她突然想起當時在靈禪寺封袀搖出的空簽和神簽,神明都乾涉不得的,到底是何等人物?
她的少年,竟是如此不得了麼?
小姑娘斂了眸,心裡已然有了另一番計較。
“無需靠近,隻需確認大致方位即可。”
“做得到麼?”小姑娘低頭垂眸看向焚炎,顯而易見的威壓壓得堂堂地府冥王頭都不敢抬。
“屬下領命。”
“明日就要結果。”花汐下了死命令。
“是。”
冥王焚炎領命而去,花汐眸間猩紅緩緩散去,腿一軟,差點要跪坐在地上。
下一刻卻被突然出現的,一襲黑衣的男人給一下子扶住。
“森羅,我可沒叫你,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從頭到尾被裹得極其嚴實的男人頓了頓,嘲諷似的冷喝一聲,不知是玩笑還是真心話,
“我怕我再不來,主子您就要把自己給玩兒沒了。”
花汐大腦一陣眩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五臟六腑排山倒海的難受,花汐一陣乾嘔。
緩了良久,花汐才彎了彎唇,苦澀道,
“森羅,他不一樣。”
“他值得我的所有付出和奔赴。”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森羅沉默了良久,突然低低應了一聲,“哦,所以丟了命也沒關係?”
“嗯,沒關係。”小姑娘從善如流的接上。
森羅這次沉默了更長時間,良久才點頭,
“好,我知道了。”
花汐剛想應下叫他回去,卻再沒了力氣,一下子暈死過去。
森羅接住少女軟軟的身體,將她打橫抱起,卻沒動,隻是沉默的佇立在這一方小小的帳篷間。
小姑娘烏黑的長發如瀑在他臂彎傾泄而下,如同這麼多年來,男人藤蔓般放肆生長的心悸和傾慕。
“汐兒,為何兜兜轉轉這麼些年,你還是能愛上他。”
燭火明明滅滅間,是男人似痛苦,似不解的呢喃。
第二日,未等花汐接到焚炎的情報,冉軒拓跋流夜的書信便先到了。
書信之上寥寥數句話,
“封袀在我手上,三日之後午時,北境潭城遊龍街,你自己來。”
破天荒的,花汐這次沒哭沒鬨,甚至是心如止水似的荒涼。
她安安靜靜將書信折好,又規規整整的將它放進了衣襟。
花汐召來了薑雲究,囑咐了他很多事情,讓他護好龍爪城百姓,又留下了一大堆靈藥。
藥神閣的師兄師姐們已經在前往大齊的路上,有他們在,疫病說不定很快就能解決。
媛媛的墓她也已經做好了,等事情過去她便來給她燒很多紙錢和漂亮衣服。
小姑娘頓了頓,揉了揉眼,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現在,她隻要安安心心去救自己心愛的少年就好了。
封袀,等等我。
下午,小姑娘隻身一人,踏上了前往北境潭城的路。